她急得正要去衙门,忽然乾三匆匆来了,只避开众人和她禀道:“这绛州衙门的人,都被孟州判调遣去剿匪了,如今只有几个老弱病残在衙门里。”
“这倒是巧了。”周梨知晓这孟州判孟写虎,是陈慕嫂子孟环君的堂兄,早前他也是在此处当值。
是原来旧官员中算是做的不错,所以被留下的那一部分官员之一。
乾三颔首:“是巧。”所以他是打算继续来查。
周梨自然是应允他继续查,又问起那马匹之事,乾三只说已经叫人给制服了。
只是说到这里,忽然又觉得不对劲,“那钱家的人,分明是在正大门去,怎么闹到后院马棚去,怕是有人故意使乱,如今风大人的马撞了人,只怕还要闹出人命来,到时候风大人怕也是脱不了干系。”
周梨也一下明白了他言下之意,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可凭空随意猜测,“你先去查,余下的事情我叫窕窕和玄龄去办。”
乾三当下应了声,便去了。
出了这档子事,按理与她这个外地人也无关,但好在客栈里不少热心人,如今都跟着出去看看能否帮忙,所以周梨在这里一脸焦急,也没是太引人注目。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沈窕先回来了,眼睛红红的。
周梨见此光景,忽生出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掌柜的也围上来问,“如何了?”小二虽也跟着出去了,但如今还没回来。
“孩子虽是保住,但产妇没了。”说到此,一副意欲将那在马屁股上插了匕首的人杀了的冲动,“要是叫我晓得何人所为,必然不会绕过。”
掌柜的一听,顿时脸色也不好,只问天叫地的,“这如何是好?这钱家的人都疯了么?”
可是坏消息可不单只有一个,没过多会儿,大家还沉寖在那产妇生亡的噩耗中,又有人传言,说风大人受了伤,那黑夜里不知叫谁砸了头,那钱家人还肆无忌惮,十分嚣张地嚷着说法不责众。
然后就这样逍遥而去了。
周梨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哪里还不晓得,如果只是钱家人,怕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啊,这背后还不知牵扯了谁呢!
一面按住那龇牙欲裂的沈窕,“我有事要你去办。”
第164章
她看到了屛玉县太平歌舞, 便以为这天下已是国泰民安了。
殊不知,原来理想中的国度也只仅仅存限于那一亩三分地罢了,在这看不到的城池或是乡间, 绝大部分的老百姓仍旧是处于那水深火热之中,完全不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一丝主。
甚至性命都是任由他人随意主宰而不能如何。
沈窕去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来的, 大堂的门留着一个缝隙,掌柜将两手揣在袖子里,焦灼地不断朝外望去。
只是每次回应于他的,都是那凛然刺骨的寒风。
“李姑娘,你喝杯热水暖一暖吧。”掌柜的娘子也出来帮忙了,她将烧得滚烫的热水倒进手捏的白瓷杯里,一丝暖意缓缓而升。
周梨收回和掌柜同样望着门外的目光, 朝她点了点头:“多谢。”
“谢什么?你们远道而来, 途经这绛州,还没让你们感受这绛州淳朴民风,倒是让这些个不怕遭天谴的土匪们吓着。”那火塘边还焦急等着消息的客人们,她男人在那头招呼,她也就顺势和周梨在这里坐下来,频频叹气。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忽然哽咽起来, “你说这些个混账,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愿意过?做的都是什么勾当?平白无故害了人性命,是真不怕往后下地狱去么?可怜那孩子的娘,我也是瞧见过的, 如花似玉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叫他们害了。”
周梨也很难过, 难过里又夹杂着更多的愤怒。
这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来一场祸事来得那般突然,更叫她没有想到的是钱氏族人的胆子大得出乎意料,他们究竟将朝廷放在何处了?
又将那人命看作什么草芥?
“夫人放心,我相信朝廷必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秉公执法,是谁胆敢在背后谋划?跑到堂
堂五品大员家中去闹事,又是谁人伤了马?届时一个不会放过。”周梨此刻还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但她却不会任由这件事情糊里糊涂就此了结,不管是产妇无辜生亡,或是那风满月被害。
掌柜娘子垂着头,显然对于朝廷也是不怎么信任了,“我们绛州地处这边陲之地,如今又已经进入了寒冬,消息传到屛玉县去,还不知是何年何月?那头即便是来了官员如何?就算正是个正直公大的,又有什么用?你看这风大人,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