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会死。”
“我知道。”
看着她的笑容,项晓芽原本平静的心也经不住起了一丝涟漪,没由来的多问了一句:“你可能会死在最开始,而非中途,也非最后。”
连所谓的复仇,或许只踏出一步,便彻底失败。
“奴是扑火的飞蛾,愿被烧为灰烬,且甘之如饴。”乐知意笑道。
她并非不想活下去,只是如她所言那般,若不能亲手复仇,那她往后余生将夜不能寐,画地为牢永困其中。
这样活着,未必比为复仇而死来的舒坦。
项晓芽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心理,但她是一个懂得尊重和祝福两个词语怎么写的人。
对此,她轻叹一声:“那便去做让你开心的事情吧。”
乐知意听罢,眼角微红,窈窕地身子恭敬地伏下,额头抵在木底板上,颤声道谢。
就在一刻钟前,她还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仙人,是否会允许自己设计她国师府的人。
但如今的情形告诉她,自己赌对了。
乐知意很快就退下去了。
她的复仇计划,并未有告诉项晓芽的打算,而太子也明显不像在纯善的仙人面前讨论某些肮脏之事。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闲杂琐事,待时间差不多后,项晓芽便起身准备告辞。
离去前,南夜曌笑着问道:“项仙子,今日宫中走了一趟后,你觉得我南家人如何?”
项晓芽诚挚地回道:“你们可以给子孙后辈留个言,等未来医疗发达了之后,建议做个基因解析,看看是不是根源上就有些问题?”
不然怎么一个比一个疯?
南夜曌愣了一下,随后颇为无奈的笑了起来。
“您的提议很有建树性,孤会认真考虑一下的。”
项晓芽莞尔一笑,带着妲袂出了东宫。
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没入黑夜,南夜曌站在走廊之下,许久之后,她才对着夜色淡淡说道:“那张请帖,送到国师府了吗?”
“回禀太子,已经送到了。”
“嗯。”南夜曌垂下眼,轻笑了一声。
“去告诉二皇子妃,她说的条件我应下了,做好准备吧。”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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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朦胧细雨变成了淅沥沥的小雨,敲打在落地窗上,带出了熟悉的氛围感。
项晓芽一夜无梦,早上睁开眼睛,便觉得精神气爽。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南夜瑾躺在她的边上,睡得香甜无比。
项晓芽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着的,又看了一眼窗户,依然是紧闭着的……所以,这家伙是从哪儿进来的?
她伸脚,在南夜瑾蜷缩着的腿上踢了一下。
但是脚才刚刚碰到对方大腿的肌肉,就被一把捏住了脚踝,无法抽离和动弹。
美貌的青年也在此刻睁开眼睛,眼白全是鲜红的血丝,杀意和狂躁隐藏其中,像是被惊扰的野兽。
但在看到项晓芽的脸后,凶恶的野兽变成了弱小可怜又无助但会爬床的小奶狗,委屈巴巴地看着主人。
“项仙子,你踢得我好疼呀。”
项晓芽动了动脚尖,在南夜瑾的肌肉上戳了一下。
“放手。”
“我两日未见您了,昨晚好不容易才偷跑进来,结果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您就要踢我……”南夜瑾继续委屈巴巴,手指紧紧握着项晓芽的脚,将它按在自己的身上,不让她收回。
“再不放手,未来两个月你都别处现在我面前了。”项晓芽眨了眨眼,毫无怜悯。
南夜瑾叹了口气,这才乖乖地放了手。
项晓芽利落的下床,换衣洗漱一套流程走完,这才看着还在自己的大床上趴着的南夜瑾,挑眉问道:“你不是应该在雍王府待着吗?”
“项仙子,我能不能暂时留在你的身边呀。”南夜瑾可怜兮兮地看着项晓芽,带着两分羞涩和三份无措,还有五分期盼。
“理由?”
“我三个月不在上京,他们又给我的雍王府里塞了好几个美人。”南夜瑾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似的,控诉道:“我昨日一回府就有人要偷袭我,还好我反应灵敏,不然就要被弄脏了。”
“这雍王府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您要不收留我几日吧。”
“说实话。”项晓芽轻笑一声。
南夜瑾更委屈了:“我说的是实话。”
“那就说全部的实话。”项晓芽才不信。
“我想你了。”南夜瑾老老实实的说道:“这三个月来我们同吃同住,我想继续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