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室守着的香梅听到响动,连忙跑进来,“小姐,您怎么了?”
“我.....”
少女吓得大汗淋漓,两只手牢牢抓着被褥,话也说不清了。
“您不要吓奴婢。”
冷汗顺着额头往下低落,打湿了睫毛,滴入眼睛里,不仅感受到了辣意,一阵阵疼往上传来,沈辞宁皱着眉头,“肚...肚子疼....”
外头的丫鬟也惊动了,一拨人麻溜地出府去找郎中,一波人去找霍旭。
霍浔今日才到,落了脚程,正在书房与霍旭汇报事宜。
丫鬟忽而闯进来说沈辞宁不舒服,父子二人焦急往外走,“去请郎中来了么?”下人说去请了,“郎中已经到了府上,正在给小姐把脉。”
女子闺房不能随意闯入,带等到郎中出来,霍旭忙不迭上前问道,“辞宁到底怎么了?”郎中支支吾吾一直不肯言说。
霍旭不免着急了,到底是霍浔冷静,先问了郎中沈辞宁可有事?
郎中说针灸下去,“小姐的脉象已然稳住了。”随后霍浔带了郎中去前厅,又谴退了下人,问起沈辞宁的病症。
没了下人,郎中才明白道,“小姐是有了身孕,方才是惊动了胎气啊。”
“什么?!”霍旭震惊。
霍浔亦是愕然。
这个孩子是谁的?多半不言而喻。
既然有了孩子为何还要和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严韫在和离之后还派那么多人找沈辞宁,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孩子?
多番疑问暂且不明,霍旭迅速冷静下来,又问了一遍沈辞宁的身子如何?
“可有大碍?”
“大人与公子尽可放心,小姐只是前三月胎象不稳,针灸过后,又熬了安胎药喝下去,屋内放了凝神香,好生养着必然不会有事了。”
霍旭松了些心,霍浔打点郎中,让他不要说出去。
“此事....”霍浔也不好表态。
霍旭冷静下来,“等辞宁醒了再说,难怪她一直不让我请郎中给她把脉。”原来是因为有了身孕。
“......”
下属并未从福安客栈的掌柜那里得到沈辞宁的画像。
沈辞宁出现时皆裹得严严实实,“掌柜说一直不得见夫人的庐山真面目,不过他画了跟在夫人身边那姑娘的画像。”
严韫只看了一眼,不正是沈辞宁的陪嫁婢女香梅么...
所以沈辞宁来了泉南,真的和他住在同一间客栈,那么霍浔身旁的女子,所谓的意中人也是她了。
男人的俊脸覆上一层阴霾,“......”
真是好得很。
霍浔敢动他的人...安插他的身旁,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所在了。
难怪他后脚便离开了泉南,沈辞宁的痕迹也是他抹去的,故而他的人在泉南找不到沈辞宁。
“再派一部分人到谭江去,把霍家给我查得干干净净。”
泉南的水坝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折子都已经递上去了,就等着朝廷的圣旨下来,眼下沈辞宁找到了。
还是不能叫人知道。
“外头的人继续寻找,不要叫人知道了。”
下属点头,“属下明白。”
从泉南去到谭江有几日的距离,除了朝廷的人盯着他之外,只怕连霍家的人也在盯着他。
男人的目光落到下属的身上,打量了许久,敲打着案桌的指骨慢慢停了下来。
“......”
沈辞宁醒过来时,香梅陪伴在侧,见到她醒了,连忙去告知霍家父子。
女子的闺房不能进来,霍家父子没有过来,沈辞宁休憩了几日,身子总算是稳下来,出去用晚膳时,才提到此事。
“舅舅想必已经知道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严韫的。”她小脸上满是隐瞒的愧疚,“对不起,我没有说。”
霍旭心疼道,“辞宁,你有什么事还不能跟舅舅直说么?傻孩子。”
见少女沉默,脸上的愧疚无论如何都散不去,霍浔打圆场讲道,“父亲先叫辞宁妹妹用膳罢,可不要再叫她饿着了。”
言及此,霍旭才想起来,连忙招呼沈辞宁用膳,“前些日不思饮食,现下身子好了要多用些,别饿着自己又伤到了孩子。”
见沈辞宁拘谨,霍旭一如既往嘘寒问暖,倒叫她放下心防。
膳后,霍旭也没有过多问询。
“父亲不问么?”霍浔以为霍旭会追问沈辞宁与严韫的缘由,又或者孩子,毕竟他前些日焦急,也跟着沈辞宁寝食难安。
送了沈辞宁回去,他也没有问。
“若是辞宁想说我再听,若是她不想说便不问了,终归是伤心事。”若是不伤心,沈辞宁自然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