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如此大胆,敢对他的人动手脚,想必是有人授意,沈夫人如此盘算,还能为了谁。
既然沈湘宁一而再再二三跟他犯忌讳。
“你回广陵,去做一件事情。”严韫吩咐道,那下属听罢,“一定不负大人所托。”
“陛下散出去的御林军人数众多,以广陵为中向外查找,在附近的村镇找到了夫人曾经落脚的人家,只是不曾得知夫人离开后走了哪条官道。”
“她往什么方向走?”
“东南方。”
东南临水,分支下去几座大的城池,有洛水,湖广,泉南,襄州。
她会不会来了泉南?男人在心中设想。
“一个个查下去,还需要些时日。”
“需要多久?”
他已经等不及了,已经有许久不得见沈辞宁。
她那样娇柔胆怯,带着一个婢女离开了广陵流落在外,万一再遇上贼人,出了什么不测。
身上的盘缠还够么?她离开了许久,所有的东西都当了,万一钱财用尽了…
男人止不住乱想,“要尽快。”他的眉宇拢着愁云。
“大人派出去寻找夫人的兵力众多,东南方的几座城池纷纷巡查一遍,不出半月。”
“你带人在泉南先找一番,对了…动作隐蔽些,不要太大。”
他在着手查泉南水坝决堤的事情,危及利益的人拉拢他不成,必然会想想方设法赶尽杀绝,最好让他死在泉南。
除了在泉南的人之外,督查百官会被处理的那一批人暗中里也会有对手。
他来泉南的几日已经遇上了不少诡计,饭菜里投毒,甚至有人在香炉中下料,想要他死得毫无察觉。
若是沈辞宁被人知道,必然会多几分危险。
先前派出去的人口供上一应说的是捉拿朝廷要犯,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是,属下一定办妥,大人放心。”
“……”
“小姐您没事吧?”到了房间后,香梅依然不能放心,绕着沈辞宁细细检查,“有没有何处不适?”
“真的没有。”沈辞宁哭笑不得,细细给她查看了,身上并无擦伤,看少女神态自若,明显没有受到惊吓,香梅才勉强放下心来。
“方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若是小姐您摔下去,孩子不知要摔成什么样。”
沈辞宁抿了一口茶,“也怪我不当心。”
“哪里就怪小姐了,都怪那起子人,骑着马在街市上冲撞,官府怎么不将这起子给抓起来!”
那人致歉的态度还算不错,“没事,或许他们真有要紧的事情。”
“幸好有那位公子。”沈辞宁点头,“若有时机该好好地谢谢他。”香梅没有异议。
“小姐喝盏莲子羹再睡吧,近来您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小了,奴婢看着担心。”
到了月份便开始害口,现下倒是没事,郎中说沈辞宁的脉象无事,可她太过于纤瘦了,本来底子就弱,平日里就该多吃些,多补补,不然到了月份,难以降生。
沈辞宁腹中并不饥饿,却也知道香梅是为了她好,若是她不应,恐怕香梅要念叨上许许久,便直接说了,“好。”
卸除了珠钗,沈辞在圆桌前看着在洛水买的有关湘绣的书,等着香梅的莲子羹。
不多时,香梅来了。
“今日的莲子羹做得这么快么?”沈辞宁去看门,香梅两手空空,她身后还站着一个随从,似乎是方才扶住她的那位公子的随从。
沈辞宁不解,“?”
香梅说,“小姐,我去找掌柜的借用后厨,正巧碰上今日救您的那位公子的小厮,听说奴婢要给您做莲子羹,说泉南有一家铺子的夜食做得不错,奴婢原本说去买,那位公子诚邀小姐一道过去品尝。”
香梅觉得不合适,可对方盛情难却,今日又帮过自家小姐,她再三拒绝,未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纠结再三,说要沈辞宁做主。
对方又跟着上来了。
沈辞宁思忖过后,点了点头,“好啊。”正巧她还没有谢过那位公子,也好道个谢意。“稍等片刻。”
随从高兴说好,“我家公子在客栈外等着。”
对方过于热情,香梅隐隐觉得不对劲,“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小姐,不然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沈辞宁也隐有些感觉,“那公子瞧着不像是坏人,对方才对我们施以援手,若有事相求,也无可厚非,且先看看罢,外头都有巡逻的官兵,不怕的。”
香梅才不情不愿说好,又给沈辞宁换了一身衣衫,找了帷帽,将她的身形遮掩住才出门。
霍浔在外等着,不多时便见到一名少女带着奴婢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