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站着的人,看了看沈辞宁,又看了看严韫。
泉南什么时候有这般俊美的郎君了,难不成是霍大人侄女的夫君?
两人亲密得要命,方才交颈并话,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舅舅。”沈辞宁先喊了一声霍旭。
厅堂里站着的人即刻就将目光给收了回去。
严韫也喊了一声大人,霍旭点头,让他沈辞宁的旁边坐下。
听到霍旭叫了严韫的表字,沈辞宁疑惑,严韫什么时候跟舅舅的关系如此亲厚了,看霍旭对他的样子,并不隔阂,甚至没有间隙。
不等沈辞宁多想,在堂中站着的中年男子扑跪到了她的面前。
“姑娘,姑娘,都怪我一时之间猪油蒙了心,才叫您那头放了蜈蚣,伤到了姑娘,但请姑娘原谅罢?我心中悔恨无极,此刻懊恼无比,下次再也敢不敢了。”
沈辞宁看着眼前朝她磕头,磕得邦邦响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眼熟。
多看了两眼,沈辞宁便认出了,是泉南邻街的成衣铺子的掌柜,当时沈辞宁去逛的时候见过,他左眼眉梢有一颗很大的黑痣,叫人印象深刻。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不敢有隐瞒,连忙和盘托出。
原来是因为他的成衣铺子刚开不久,原本成衣铺子就他这么一家,生意可以说十分的好,可到了后面,周围也开了不少的成衣铺子。
虽说他家铺子里的成衫更好些,铺面大,样式多,生意还是可以,但是依然被抢走了不少的生意。
眼看着生意越来越寡淡,掌柜的手上沾了赌,铺子已经入不敷出,他急得没有办法。
恰逢此时,沈辞宁的成衣铺子要开起来了,里面的裙裾样式,精美异常,便是去到谭江,也找不到这与她相若的衣裙,真要叫沈辞宁的成衣铺子开了起来,他的铺子定然就没有好营头了。
所以,掌柜的打起了歪主意,烧掉成衣铺子他着实舍不得,便想了一个计谋,沈辞宁在铺子里进了不少的熏香,鸢尾花样式的衣裙下面的熏香炉里便是鸢尾花的香料,若是紫薇和芙蓉,便放紫薇和芙蓉的香料。
沈辞宁所买的香料铺老板和这家成衣铺子的掌柜是好友,成衣铺子的掌柜在沈辞宁所卖的香料当中下了手脚。
沈辞宁一直在店铺里晃悠,沾染上了动过手脚香料,掌柜找了家中的仆人与霍府的门房混了脸熟,夜半伪装成了采买的人,在霍府沈辞宁的墙院里放了蜈蚣,蜈蚣寻这香味而来,找着她咬。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不是故意想害姑娘的,实在是家中捉襟见肘了,这才出此下道的主意....”
沈辞宁听罢,她顾不上成衣铺子掌柜的跪饶,连忙追问霍旭,“手脚动在香料上,那今日卖走的衣裙会不会出事?”
万一穿了裙衫的人都被咬了,那她铺子的招牌都要砸了,在泉南恐怕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也是成衣铺子掌柜的一环,若是沈辞宁被咬了,她不出面,开了铺子也不怕,待铺子里的衣衫卖出去了,随后在泉南放一批蛇虫鼠蚁,闻着香料,专门去找买了沈辞宁衣裙的人。
泉南水患,官府的人处理得干净,到底还是有不少的虫蚁,既不会惹人怀疑,又能砸了她的铺子。
沈辞宁的裙衫卖不出去了他再以老好人的情面,将沈辞宁铺子里的衣衫低价给收回来,再稍微改改,以高价卖掉。
一石三鸟。
霍旭递给沈辞宁一个安抚的笑,随后看向沈辞宁旁边的男人,严韫握住沈辞宁因为紧张愤怒紧捏成团的小手。
“沈辞宁,你别担心,昨日我察觉到不对,已经叫人处理了,熏香里的料不是什么大碍,蛇虫鼠蚁也没有放出去,你放心吧。”
闻言,她才算是真的松懈下来,万幸,真是万幸。
她终归还是太嫩了,玩不过这些老奸巨猾的商贾,只想着如何将铺子做到最好,却疏于防范这些老奸巨猾的商人。
沈辞宁恨得牙痒痒,瞪着在她面前将头磕破的掌柜,还想求得她的原谅?
昨儿蜈蚣爬到她榻上咬人的滋味她还没有忘记呢,这都是其次,若是计谋成功了,铺子的名声砸了,她在泉南付出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是真心悔过吗?”沈辞宁冷冷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