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严韫看去,他的神色淡薄,看不出触动。
颜玉朔还以为是他的话唬住了严韫,可当他被人带到秀春宫,见到了苓贵妃和颜玉婧,嚣张的脸色瞬间落了下来。
陵帝坐于主位上,冷着脸看他。
苓贵妃和颜玉婧哭哭啼啼,颜玉婧小声喊哥哥,苓贵妃捂住颜玉婧的嘴,朝皇帝申诉。
力求撇清关系道,“陛下,妾身和玉婧对陛下一片赤诚之心,绝没有忤逆,这一切都不关我们的事。”
“逆子!”苓贵妃对着颜玉朔怒吼,“先前你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父皇让你闭门思过,我多番劝解,你如今竟然敢带兵夜围皇城,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颜玉庭已经被当众斩首,颜玉庭定然没有几日好活头了,只要恩宠还在,儿子将来还会再有。
颜玉朔冷笑,苓贵妃明哲保身,他知道,到底生养之恩一场。
严韫留他的性命提到这里,是想用的血亲,让他抉择,择不择严凝出去,如果他要是把严凝也给扯进来,那么严韫就会把他的母妃和妹妹给扯进来。
颜玉朔跪对皇帝,心中再有不服,也只能挤出涩音,“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苓贵妃和玉婧公主,乃至儿臣的夫人并不知道儿子的谋算,错在儿臣一身,请父皇责罚。”
“你倒是有担当。”陵帝咳嗽一声,讽刺他道。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你心里没有一点悔意,知道泉南水患,大坝决堤,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吗!”如果不是颜玉朔抽了工部给泉南修建的大坝,水患不会冲垮。
“你还敢跟人里应外和,贪污朝廷赈灾的银两,怎么撑不死你!”陵帝大发雷霆指着颜玉朔的头顶骂。
皇后在一边给他顺着心气,“陛下小心身子。”章成公主端上来消气的茶水,吃下去后,他勉强好了点。
这是他最得意的两个儿子。
多番看重,悉心培养,就是因为太过于看重了,养得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胃口大了起来。
一个私通外敌,一个掏空朝廷。狼子野心,欲壑难填。
“朕往后没有你这个儿子。”
陵帝闭上眼,拟了裁杀谚颜玉朔的圣旨,到底是骨肉血亲,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颜玉朔的错是重,总不能真的叫他五马分尸,悬挂首级示众,皇帝赐了毒酒一杯,给他留了一个体面。
至于苓贵妃和颜玉婧,苓贵妃留了一条命在,教子不善,打入冷宫,颜玉婧,皇帝废了她的公主封号,丢去了公主府,也无异于冷宫了。
至于严凝,顾着严韫的面子,颜玉朔身死,她身为颜玉朔的皇妃,要脱身干净,自然是不能的。
“严卿,朕欲让你小妹到宫外的庙里带发修行,祈福诵经,你意下如何?”
“臣无异议。”严韫没有反驳。
皇帝轻嗯,颜玉昭领着人在清理正宫门的残局。
料理完人之后,皇帝一一安抚功臣,霍浔忽而上前撂袍子跪下,“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严韫朝他投去视线。
“臣有一妹妹,原先在广陵遇到匪贼有了身孕,为了保全妹妹的清誉,臣下便将妹妹带在身侧,以妹妹自居,如今孩子已经生了下来,臣下已经送了她出去,盼望陛下能给个恩典,”
霍浔说到匪贼时,在场的人无一不把目光投到了严韫的身上,默契得根本不用说,皇帝都忍不住清咳遮掩失态了。
“霍卿所言....朕已经知晓了。”
霍浔跪下替沈辞宁谢恩,“多谢陛下。”
不过一夜的功夫,广陵的天变了。
昨夜西域的人进犯,四殿下和五殿下不御外敌被人杀了,不知如此,就连霍大人的内人也死在了昨夜的叛动中。
陛下的病好了,立了二殿下为储君,又封了六殿下为亲王,由严韫带着他人去铲除西域的余党。
广陵人察觉出了怪异,四五殿下要真是平乱死的,能没有封赏?谁都不敢多说,毕竟是皇家的秘辛,况且之前沈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锒铛入狱死得可惨了。
“霍夫人和孩子真是可怜啊。”虽说得了个诰命的封号,人都不在了,身后名给得再多也是虚的。
“可怜霍大人啊...”
旁边的人说,“可怜什么,霍大人青云直上,多少人家等着给他说亲呢,眼下又该热闹咯。”
“是啊....霍大人青年才俊,说不定能尚公主。”
“再有那严大人,一直没个着落,哎话说又说回来,严家是不是被贬了?”
“听说先头的四皇子妃,严大人的亲妹妹被送到庙里去了,去那上香的人听见哭呢,哭得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