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不敢多嘴,“没有。”沈辞宁稍微卸了心防。
过去正厅的路上,沈辞宁不由想到,最近朝政繁忙,霍浔怎么会天天晚出门等着她用膳?
疑问归疑问,到了正厅,沈辞宁没有问。
“霍浔哥哥怎么不叫下人去喊我?”
霍浔照例给她盛了一碗膳前羹汤,“辞宁妹妹好眠,我怎么能让下人打搅,若是父亲知道了必然要怪我。”
他忽而提起霍旭,沈辞宁稍顿,很快缓过身,“舅舅哪有这样不讲理。”
“快用膳罢。”霍浔一直给沈辞宁布菜,没叫身旁的丫鬟动手。
礼尚往来,沈辞宁给他回夹了不少他历来喜欢吃的菜。
“多谢辞宁妹妹,没有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用什么菜。”
沈辞宁不疑有它,佯装生气道,“霍浔哥哥说的哪里话,你记得我的,我自然也会记得哥哥的喜好。”
霍浔笑,“怕前些日子忙碌冷落了辞宁妹妹,叫你跟我生分了。”
“父亲之前来信问了你和怯怯的近况,得知我朝廷事多不常在家,训斥了我不陪你。”
“没有的事,待我去一封信给舅舅好生解释解释。”
霍浔放下碗筷,丫鬟上了帕子给他擦嘴净手。
沈辞宁感觉到他似乎有事要说,果不其然,霍浔讲道,“不必去信,妹妹近些日在家中烦闷,父亲信中多番念及妹妹,不如妹妹去泉南看看父亲吧?”
难怪霍浔忽而跟她提霍旭,原来是想将她给送走。
沈辞宁放下碗筷,“我不去。”
“怯怯还没有着落,我怎么能离开广陵,我不走。”她摇头。
霍浔又给她夹菜,“多吃些,好好说着话怎么饭也不吃了?”沈辞宁复又端起碗筷,慢吞吞吃着饭菜。
“霍怯的事情,妹妹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救出来的,你先去泉南找父亲待一段时日,待这边的事情了了,我便带着霍怯去泉南接妹妹回来,可好?”
沈辞宁疑问,“事情?”
想到之前严韫跟她说的,沈辞宁忽而察觉,广陵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担忧道。
霍浔看着她凝静片刻,浅笑摇头,“没什么事,妹妹不要多想,只是因为父亲来信,说着实思念妹妹,想见见你。”
“霍浔哥哥,有什么事还不能与我说吗?”她她纵然是在府中却不是聋子瞎子,外头的事情听得差不多了。
霍浔犹豫片刻,他的确是有事情想要问沈辞宁,问她和严韫之间的事情,可转念一想,沈辞宁若是想说必然会跟他说,若是不想说,逼问出了结果又有什么用?
“......”霍浔片刻的沉默让沈辞宁误解。
也不算是误解,因为她问了一句,“是不是朝政要有大变了?”
霍浔反问,“妹妹一直在家中不出门如何得知?”这话便是没有否认。
“我听香梅还有府上的丫鬟说的,陛下病重,许多日没有上早朝,茶肆坊间一直在议论储君。”
“的确是这样,朝廷动荡不安,陛下的身子...”
“治不好了吗?”沈辞宁担忧问道。
陵朝的皇帝治国有方,民间都说他是一位很好的皇帝。
“太医束手无策。”霍浔如此说。
沈辞宁跟着缄默下来,天底下最好的郎中都在皇宫的太医院了,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那陛下的病,恐怕真的没有救了。
“陛下病重昏迷不醒,国不可一日无君,堆积的政事渐多,各宫蠢蠢欲动,眼下看着太平,实则暗流涌动。”
“怯怯真的可以安全回来吗?”
霍浔并不敢保证,若是之前严韫没有插足,他是有七八分把握,可如今严韫插手了,他连五分的把握都没有了。
沈辞宁急切,怕她关心则乱,霍浔并不打算将事情摆到台面上跟她明说,免得她沉不住气。
“能。”霍浔点头。
“可辞宁妹妹,你听我的,先离开广陵,若是广陵发生宫变,我怕分身乏术护不住你。”
沈辞宁在谭江时,霍旭曾跟她说过他为官时的一些事,尤其是文官武将。
若是发生宫变,“霍浔哥哥是文臣,也要参与武将之争吗?”
霍浔没有想到她竟然问得如此详细。
刘筹的兵马已经在召集了,不过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他定然是要参与的,难保四殿下不会再把主意打到沈辞宁的头上,若是再将沈辞宁给掳走,那就是准确掐住他的软肋了。
送沈辞宁离开广陵,到泉南去,远离是非,再者还有霍旭庇护,如此是最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