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宁口气里满是奉承,一番话让严凝心中服帖,她动摇了。
沈湘宁的主意多,孩子还没偷换出去,说不定能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好,那就让你在我身边多待一段时日。”严凝松了口,“不过,事情一办完,你需要赶快离开,不得逗留!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你拿不到钱,日后也不会好过。”
沈湘宁面上自然连连应是。
严凝回来后,颜玉朔叫她去说话,“你去霍府的情况如何?”近些日,怕她再坏了事情,严凝去什么地方,颜玉朔都叫人跟着。
今日严凝要出去,身旁的人来禀告,严凝推说替她去探探口风。
放出风声后霍浔已经知道了孩子在他手上,却迟迟没有登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严凝去探探口风是好的。
颜玉朔答允了,严凝临出门时,多番叮嘱不要说错了话。
“沈辞宁丢了孩子哭得不能自己,见了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我宽慰了她几句便回来了。”
颜玉朔不明,“霍浔没有将消息告知她?”
严凝装傻不知道,她装模作样,语态焦急,“夫君,你什么时候将孩子送回?”
“我自有决断,你回去罢。”颜玉朔没问出什么,不耐烦赶人了,严凝看了看霍怯,退出了书房。
到了内室,她叫来贴身陪嫁的丫鬟,暗中谋划去外找能够替换的孩子,嘱咐到位,严凝临时反悔,上次替换庚帖就出了大事,这次可是一条人命,若是颜玉朔知道孩子不见了,那买来的孩子又怎么处理?
光想着拖延了,不能不顾后事啊,之前她做事就是太不顾后事了,此刻倒是多想了许多。
“算了,不要去了。”严凝想了想,干脆就将孩子给偷出来。
偷出来送走了再说。
颜玉朔带着孩子在身旁,就跟眼珠子似的,她没有可乘之机,应该怎么办呢,问了沈湘宁,她摇头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
严凝朝她撒气唾道,“废物。”
颜玉朔看着手里工部递来的密信,信上说霍浔对工部下手,速度越来越快了。
假以时日必然兜不住底,若是工部跟他有牵扯的事情败露出去,父皇知道他这些年在工部贪了多少银子,泉南的水患也跟他有关,包括赈灾的银两,一定会杀了他。
“大人,如今的局势严重,我们应该如何?”下属问道。
手里的密信被他猛然丢掷到地上,颜玉朔把桌上笔墨纸砚一并扫落,“该死!”
下属捡起密信,放到火烛下烧尽。
颜玉朔看着被火种吞噬蜷起的密信,阴鸷的目光转向后面丫鬟怀中抱着的霍怯,缓缓直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看来,霍浔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下属说,“会不会因为孩子不是霍浔亲生,故而他并不在意,您要不要将消息透露给严韫。”
严韫的手腕更胜霍浔。
颜玉朔看着霍怯的样貌,“三人之间的纠葛,我尚且不得知,终于谁来帮本殿下,就看沈辞宁去找谁...”
说着话时,他已经捏住了霍怯娇嫩短小的手腕,思量着是要了她的这只手,还是只取一根小拇指。
思忖片刻,打算生拧掉她的小拇指派人送去霍府,威胁沈辞宁的时候,合上的门扉被人紧促扣响。
颜玉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转向门口,下属即刻去开门,“什么事?”
来的人是驻守在四皇子府上的暗卫,“殿下,有客造访。”
“谁?”颜玉朔缓缓收回手。
“是严大人。”
没有想到,率先沉不住气的人会是严韫?
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了?不论知不知道,但的确坐实了,严韫给霍浔保荐官位是为了这个女人。
颜玉朔很快过去严韫造访的□□院中的四方亭里。
身披苍青色大氅的严韫端坐在亭里,他的面前摆着一盘棋,俊美的侧脸神情淡薄,修长如玉的手指着黑棋,正仔细端详,气质清冷的如玉郎君,好似月下谪仙。
“严大人深夜造访,有失远迎。”颜玉朔笑着走上台阶。
严韫不曾给他一个眼神,也不理他的话同他寒暄。
颜玉朔自顾坐到严韫的对面,看着桌上的棋局,白棋和黑棋已经交锋。
仔细看,黑棋刚开始每走的一步都好似吃了白棋的利润,占据了极好的局面,步步显赫,可到了后来渐渐就变了,白棋不知何时已被黑棋围困其中,四处脱身不得,好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