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不应话?
沈辞宁也不知紧张什么,捏紧了手里的补品,好半响香梅小声提醒之后,她才清醒过来,把眼神转回去。
“我听说你受伤了,这是我给你带来的补品。”她半垂着眸子,整个人乖乖站着。
修长白净的手接过,他一只手拿着,“谢谢你。”
“......”
沈辞宁原地站了一会,一时无话,她深吸一口气,“多谢你之前救我,我听你手....”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严韫的下属大声道,“大人,您的伤口又裂开了!”
沈辞宁看到他的青色长衫渗透出了血色,衣衫那一块的颜色也被染得发白。
“你要走了吗?”他的手捂住伤口,遮盖住下属说的地方,薄唇发白,整个人瞧着憔悴不堪,很是落寞可怜。
的确是要走了的沈辞宁,“......”
“我暂时还不走。”
他的眉眼染上喜色,立马道,“进去说话罢。”迟疑一瞬,沈辞宁点了点头,“你的伤口,还是要找郎中,再包扎一下。”
下属连忙道,“卑职去找郎中。”
已经记不得有多久,两人没有这样一道并肩走过了,他的目光落在沈辞宁的身上,看得她好不自然。
沈辞宁有意转移注意力,“你搬出来住了么?”
“嗯。”他轻声道。
“......”一句话过后,就没有后话了。
严韫觉得似梦一样,甚至怀疑,莫不是他失血过多,毒发身亡,这一切都是梦。
严韫居住的地方真的无比清净,一路过来没有下人在一旁伫立,除了她们三人之外,就没有别的人。
沈辞宁本不想多管闲事,可他有伤在身,“你为甚不多叫人在家中伺候。”
“太吵了。”他回说。
“你身上有伤。”沈辞宁讲,“应该找些人来伺候。”
“嗯。”
又是一个字,听起来极是敷衍。
沈辞宁蹙眉,“你....”到底有没有将话给听进去?
话到了嗓子眼,她又忽而憋了回去,刚刚想说什么?她居然在管教严韫。
不对,先前两人一道在严府时,有什么事情都是他交代,而她小心翼翼听着,眼下好像对换了角色。
方才想说的那句话,不正是以前严韫对她说得最多的么,你到底有没有将话给听进去?
然后她说嗯,听进去了。
怪异的想法浮上沈辞宁的脑海中,她什么都不说了。
一路进了严韫的院子,沈辞宁闻到了浓烈的药味,桌上摆着药碗,还有好多金疮药和纱布,旁边放着一碗寡淡的白粥。
严韫给她倒了一盏热茶。
“你就吃这个?”他身上的伤严重,如果不吃些好的怎么补得了身子。
“郎中说要清淡些。”
未免也太清淡了。
沈辞宁放下手里带来的补品,院内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香梅接过东西,“小姐,奴婢去做罢?”
沈辞宁身子不好,香梅很会做药膳。
“好。”
香梅一走,院内瞬间只剩下两人了。
无比安静,叫人心里有些不自然。
“那日...多谢你救我,若不是你,我可能...”她说到一半,话凝塞了住了。
“不会。”男人接过她的话。
“什么?”不会什么。
“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他的话语轻柔,修长的手指搭在桌上,脸色苍白看着她。
沈辞宁看进他的眼里又很快挪开,这场伤势严重,严韫消瘦了不少,俊脸的轮廓更是分明了,剑眉下的眼更是凹了下去,眼皮褶皱明显,更显得深邃,苍白为他的俊美多增了几分易碎感。
半响之后,沈辞宁垂下了眼,“......”郎中怎么还不来。
严韫的目光从门口到现在,一直凝盯在她的脸上不曾挪开,“郎中怎么还不来?”
“不着急。”严韫巴不得不要来,不过天不遂愿,很快他的下属就带着郎中来了。
“大人。”
郎中惊诧,“不是晨起才换的药?怎么又裂开了。”下属看了看严韫又看沈辞宁,严韫推说不小心。
郎中叹出一口气放下药匣子,给严韫解开衣衫,沈辞宁起身,“我先出去一趟。”
一听说她要走,严韫立刻推开郎中的手,“不换了。”沈辞宁起身的动作顿住,“伤势渗血,不换药怎么成?”
严韫执意不换,他的脚步要跟着走,郎中不明两人的身份,倒是看出了内情,“小娘子不如就留下罢,你若是不在这,只怕公子心思飘忽,不叫重新上药。”
“公子的伤势严重,又中了毒,若是不好好根除治理,恐怕有性命之忧。”
“毒?”沈辞宁大惊,竟然还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