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一口汤,润了润口舌转话头道,“女儿知道了,当初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没有看清她。”
找不到沈夫人,沈湘宁没少找严凝,她都避若蛇蝎,天天躲着。
“好了,用过晚膳,早点歇了吧。”贴身婆子扶了董氏回了苑子。
就剩下两人,严谨还是那句话,“小妹...”,起个头,严凝知道他要说庚帖的事情。
她一拖再拖,今保证,“我知道了,我....会找日子跟大哥说的。”
如今董氏也回来了,想必严韫知道了内情,也不会怎么罚她罢?毕竟是一母所出的兄妹,就算是要罚,也有董氏拦着。
严凝如此想着,没有看到严谨对着她摇头叹息。
“......”
广陵的事情本来就热,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卷起来的口舌。
说严韫如此忘恩负义对付沈家,是有内情的,回想沈太尉嫁女,大女儿气派,小女儿进严家的门寒酸的要死,这臊得是严家的脸面,所以严韫都不来接亲了,由此生恨。
再有人说,实际上跟严韫有婚约的事情是沈湘宁,沈太尉攀上了昭庆侯府,便替换了女儿,将小的搪塞嫁给了严韫。
事情闹大了,沈家被发卖出去的下人把成年往事给翻出来,说当年是沈太尉小的女儿惦记上了严韫,故意设计抢了姐姐沈湘宁的姻缘,侯府是后来的姻缘,并非高攀。
严韫本就是广陵的大人物,提到他相关的,扯得更多。
不过,此说法一出来,又有沈家的下人站出来讲,原先是有姻缘不错,可后来是沈湘宁跟崔世子勾搭上了,瞧不上严韫寒门出生,怕他爬不高想要解除婚事,怕背名头也怕得罪了严韫。
这才故而设计家里小妹和严韫有染,另嫁高门。
也有人不信,可说的那人讲她是沈湘宁的贴身婢女,这贴身婢女的话必然是没错了,能有错么?
这不,当街非议朝廷命官,闹大了,又闹到官府去了。
前头,沈太尉结党营私的事情没完,自己都被扣在大牢中,原以为贬责他一人,他向圣上求情,能够放过其家眷。
不料,沈夫人的母家被查,袁家更是劣迹斑斑,打得沈太尉应接不暇,牵扯出沈家为袁家的庇护,捞不住沈夫人了,还遭到了连累,夫妻二人皆锒铛入狱,只求保住沈湘宁便好。
入狱没几日,沈湘宁也进来了,一家子在牢狱中团聚。
沈湘宁扑到沈夫人怀里哭,“母亲,你快想法子救救女儿,严韫这是在报复我啊,他、他买通了女儿身边的人,当街指认女儿,故意等着事情闹大了,把女儿送进来,母亲....父亲呜呜呜呜。”
沈夫人抱着她也是哭诉,“我苦命的女儿。”
哭着哭着骂沈辞宁,很快又骂到了严韫的头上,沈俨闭眼猛呼一口气,呵责两人,“够了!”
“都闭上嘴,还嫌死得不够快!”
母女二人被呵愣了,吊着眼泪不敢说话,“.......”
广陵沈家乱成一团,沈辞宁这头却是一派祥安,事事顺意,短短没多久已经开了分铺,章成公主提前回广陵。
忙忙碌碌,便到了年夜,沈辞宁大着肚子行动不便,不用操劳,霍旭也回来了,与霍浔一道,父子二人叫下人忙碌。
沈辞宁吃着瓜果糕点,看着下人扫积雪,挂灯笼,扫尘灰。
她唯一负责的,便是晚膳时多用些。
谭江的年夜没有广陵的年夜吵闹,沈辞宁听着外头的喧嚣,笑眯眯收了四个压祟的礼,给她的,给孩子的。
霍浔和霍旭给的都是双份。
“谢谢舅舅,多谢霍浔哥哥。”她让香梅拿上来,“辞宁也给你们备了礼。”
“是吗。”霍旭接过来看,喜悦道,“是新衣……”
广陵严家,桌上的饭菜有些冷了。
董氏派出去的人赶回来了,“禀夫人,官府找了,没有找到大公子的下落。”
“里里外外都找了,这都年关了,怎的大哥这忙碌么?”严凝问。
董氏也看向严谨,他缄默,“或许.....”
后面的话拖得长,想说严韫忙,可都找了。
严谨说,“大哥或许没在广陵了。”
“不在广陵,大哥去哪?他...”严凝话头戛然而止。
会去哪?
沈辞宁原本是想守岁的,她肚子大了,不能过了时辰不睡觉,早早就被霍旭叫人送回房了。
她给院子里的下人都发了些银钱,待给了之后,也的确是累了,梳洗过后,躺下没多久便闭上了眼睛。
院子里的丫鬟得了钱财,守岁时想聚在一起玩玩双陆,又怕声太大吵到了沈辞宁,便绕到了旁边拐角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