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前，我也挺风流，且又因自负，无涯殿这种门派也是受人之托才接管的。”我又说。
“他是我收的第一个关门弟子，你是不能想象，这个徒弟天天拿着剑来挑战自己的师父，一点都不懂尊师重道的。”
“你看，他能废我武功，又想将我困死在听风壁，你也因和我说了句话，就被他毒哑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了解我会医治你。”我笑着看阿魁惊讶的神色。
“你若帮我拿来琅嬛针，我得救了，我们就毒哑他，然后再强暴他，他那个人，最怕有人在床上用强了。”我胡言乱语继续说。
“哦，还有句话，我廖风曾说过收的徒弟必要和我上床，其实我只是嫌麻烦，却不想一语成谶，真是好笑的很。”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我看着阿魁炯炯有神的眼睛，发现我当年讲的很多话，无衣从来没像阿魁这么认真听过，那时他不是冷眼看我，就是不屑，实在是太差劲。我到底又喜欢他些什么？
……
第8章
我一直觉得我和无衣是不一样的，但在仇恨面前，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送饭的阿魁今日来的晚了些，我在听风壁来来回回走了四遍，他才出现，小孩蹦蹦跳跳，很是开心，虽然不能说话，精神倒是不错。
他一来，神秘的给我送了样东西，那是一封信，信上注明的是无涯殿廖风亲启。我看这东西觉得有点奇怪。果然，信内所述的是武林新任的盟主想要秘密的来救我，并一举铲除妖人——玉面千岁曲无衣。
玉面千岁，我笑了出来，这个称谓真是恰当且讽刺，难怪他性子又诡谲了不少。我和阿魁说，“这玉面千岁是殿主最喜欢的称号了，没想当今江湖还真就送他了。”随后，我扫了遍信，内容大多只是泛泛而谈，其实就想探一探我的近况，根本做不得数。看后，我把信还给阿魁，那孩子笑了笑，又塞了封给我，这一看才将人看呆了，好在我定力不差，未将心情表现出来。
字迹虽幼稚，写的却是一套缜密的杀人之法，更可以说是一套借我之手的杀人之法。用的是琅嬛针，杀的是曲无衣。如今阿魁给我看这个周密的计划，也是万分信任我的。信中所述，一想竟都是自己平时里同阿魁讲的那些细枝末节，才深知“旁观者清”这四个字的奥妙。我折好信，问阿魁，“你只是哑了，不是很要紧的事，我也可以治好你，你又何必要制对方于死地？”
他很奇怪的看了我，很久后，捡了根枯枝，在地上比划了八个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过是之前无意和这孩子聊了些，没想居然让他当了真，我心里很伤感，当年无衣他若能将我的话细想一二，我想我们也不会走到这步。面前的少年见我未说话，又写了两字，怎样？
是他这个杀人计划怎样？还是反问我那八个字怎样？我一时很犹豫，好在我的沉默终于给了他一点希望。琅嬛针可疏通脉络也是杀人利器，阿魁可将我命他取来琅嬛针这件事作引，让曲无衣上听风壁来见我。然后由我之手杀他，这一切原本就没什么错，我本来想恢复武功后就去找无衣，俩者是一个事。只是如今多了一个人知道，总让人有些不适。就好像你要杀对方的心被个外人知道了，这外人却没来威胁你，而是来督促你，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最后，我假意只是敷衍，并未再透露更多。因为我开始奇怪一个问题，我并不如刚开始被他困在听风壁那么恨他了。看着无涯山脉的苍穹碧林，心胸反而越来越宽敞。
第9章
于此，我想起当年刚收无衣时的一些事儿，我亦不避讳其实私心里很喜欢他这样的实情。
起初无衣是怒的，但也没有反抗。那时我说过，你和我好好学武功，做天下第一就是了。只要你今后比为师厉害，要怎样讨还都行。我却未曾想到先授他的《无涯心经》，会让他觉得我是骗了他。
这一场师徒情分，此时看来还真是诡异，竟如同是一场桃色交易。
我仍记得我们第一次行那床上之事，他涨红的脸，那眼角下殷红的痣像一颗守宫砂那般美艳。我吻着他的眉眼，吻着那颗痣，就像吻到了自己的心尖上。如果当时就被江湖知悉这样有违常理的师徒关系，也许就没有后来的恩恩怨怨。我又没想过无涯殿要什么江湖地位，我那时只想日日抱着曲无衣，一枕春秋。
是啊，世间应该没有比我更好色的人了，也不会有我这样的邪魔歪道。只是，喜欢不就是这样吗？给他最好的，教他最好的，事事都想着他，哄着他也就是了。所以我并没对不起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