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会儿欧阳少恭后脊梁骨都是麻的,他要早知今世的天墉城上有这俩,你就打死他,他也不敢来。
不过,说什么都晚了,被自己坑一脸的欧阳少恭,只能尽量缩小存在感,实在不成,捏鼻子上前奉承,他也是肯的。
只是欧阳少恭肯奉承,不代表陵端哥儿仨会接着。
如今,陵端越发的活得象垂眸九重的仙神,不光神情淡漠得没有一丝暖色,就是行止间亦是飘逸出尘,不落尘凡。
而那位师兄“陵越”也是越发的把人往天上宠,且不说用度如何,反正一年到头,陵端房里新鲜出炉锅的小食就没断过,跟养儿子没两样。
就两字,精心!
所以,芙蕖缠上陵越门时,不光结结实实挨通教训,还被告之涵素掌教重罚。
一来二往的,那姑娘多少眼泪都不够流,到是渐渐绝了对陵越那份念头。
绝了对陵越的念想,这丫头又瞄上了陵端,现下陵端不似前尘那般因伤受损志气消沉,被人比得光彩全无的狼狈样。
反因其才华出众而极受弟子们敬重,其势比之陵越那是半分不弱,故,也极让年少慕艾的少女心动。
只是,你心动情摇,别人便要应之么?
陵端不是陵越,他对一个心思蒙味,只知自家情爱,却枉顾同门生死的女人,万分看不上。
前尘对其有多疼爱怜惜,今生便对其有多无视。
不错,是无视!
陵端已渐超脱凡情,前尘旧事早淡看如烟,这些恼人之事,于旁人眼中或许浩大如天,对他却似芥子微尘,不足放心。
陵端不放心上,陵越与齐桓及霄宝宝却不会,他们对欧阳少恭与芙蕖是同样着恼,于是,这三人凑一处,那小坏水是一股股的往外冒。
因当日欧阳少恭引动焚寂煞气,令今年天墉城收新弟子之事中途夭折,故此,事毕后,这弟子还得收。
虽招收新人向来是由执剑一脉负责,但陵越受伤得休养,陵端绘下阵图时又有所悟,已去闭关,此事便被算计着落芙蕖肩上。
——她虽法力不济,但好歹是掌教之女,这身份到也够。
芙蕖原以为这招新弟子不是什么难事,却不知,自己是让人给坑得瓷实,她自家还傻乎乎的帮人往坑里填土。
天墉城招弟子,弟子自山下起便分了批,垂髫小儿所历者与少年不同,少年所历又与青年不同,可不是只坐山门前等着登记便可。
垂髫小儿所历之阵,乃是以灵石所布,试其心性的九阳雷火阵,考的是,天劫之下小孩子们的心性如何。
天资再佳,心性藏奸负义者,都不能入天墉城。
要知,先天资质再差,门派也会助其进境,只要自身肯努力,怎么也不会太差。
可若品行不佳,就是门派再许多少资源,也不过养出只白眼狼,到时翻脸无情反咬一口,可不是玩的。
这也是为何天墉城弟子少的原因,就这么挑下去,德行一道就能刷下去不少人,再挑挑其它,基本上也就小猫两三只。
所以,别看上昆仑拜师的不少,真过关斩将来到芙蕖面前的,也不过寥寥无几的十数人。
在这十数人中,便混着幽都灵女,风晴雪。
风晴雪是三天前“回来”的,她为复生百里屠苏,动用幽都禁术,以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的代价,换得百里屠苏重生。
原以为自此消弥天地,如烟云风消一般,却不想下一刻便回到上天墉城之时,喜得她痛哭一场方罢。
不过,让这姑娘疑惑的是,本该与她相逢于道,结伴同行的欧阳少恭却不曾见影。
风晴雪心有所疑,却最终因想念百里屠苏而不理其它,再次登上天墉城,私心以可会见纠陵端在招人,却不想是芙蕖。
芙蕖在与风晴雪一照面,前尘过往居然瞬间重忆,二人相对无言,她们在这刻,谁也变得不似从前,仿佛宝镜蒙尘,已历苍桑。
二人尚在相顾无言时,也不知怎地,一名上山的小弟子足下一绊,手里拎着的,幻谷灵泉水便洒了二人一身。
这原也没什么,泉水嘛,纵是带有灵气,也是于人有益,顶多是沾湿衣裙罢了。
可这幻谷灵泉水却不同,它内中所蕴灵气,却有将人强行变幻形貌之功。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俩大美女,居然变成两只磨盘大小的蜘蛛,在一众弟子面前,被肥兔给一爪一只,拎走了。
芙.倒霉.蜘蛛.蕖,被丢到织房内,与一众灵蛛一起吐丝织布。
敢不织?八条腿不想要了是吧?!想被灵蛛们啃了吃肉是吧?!
于是,一只哭唧唧的花蜘蛛,认命的织起布来。
——谁让,天墉城不养闲人?闲蜘蛛,也是不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