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兔也很有眼力劲儿的又送上盘松子糖,香脆甜美的味道安抚下兔宝宝那气烦的心绪,也成功哄开兔宝宝的别扭。
所以说,什么样的小孩子,落在陵端手中,也会乖乖顺毛。
齐桓松下口气,他自己有时都孩子气得紧,若没陵端在,可真没办法哄好那小脾气的霄宝宝。
二爷不自觉掩脸,他算看明白了,感情,那俩是大爷,而且是不一样的大爷,萌人一脸血的,大爷。
——得小心供着!
甭管怎么说,二爷也略放心了,毕竟那是神物,脾气暴躁起来谁也不知道会干嘛,光看张启山的下场,就够他们身上的皮绷紧了。
只是,二爷方才试探也试出来,这俩也就凶在对八爷不好的人身上了,对旁人,顶多吼得凶而已,甚好。
放下心的几人相互交换眼色,安下心来玩乐,一时间到是极为安闲欢喜。
他们是放心欢喜,兔宝宝却不高兴了,他气嘟嘟的一口把香酥小排连骨都啃了,嘎吱嘎吱,听得人头皮发麻。
霍三娘也算得女人中胆大的,也忍不住起一身鸡皮,横八爷一眼,用唇形说“快哄”,便装做不知的摸牌打牌了。
齐桓只是笑,他可是知道,兔宝宝只是小性儿,却不是不讲理。
张启山?那是特例!
身为特例的张启山,日子过得是无比糟心。
张启山自认为铁血钢骨,心有所执,万难加身亦色不变。
可面对陆建勋每日清晨的一堆鲜花,却是有吐血冲动,脸上如雨后彩虹,变幻着不定之色。
——真的是一堆,不是一束,麦垛般的花束,可不就是一堆。
什么时候起,他张启山堂堂男子(你确定?)被人视为女郎,需悦之以花草了?
可,陆建勋这般所为,却又似不含羞辱,而纯是以男子赤诚心来追求心上女郎,讨好意味十足,他张启山再无礼,也不能动手打人吧!
何况,张启山也发现了,似乎,除了九门旧人,所有的人都是用种看女人的目光看他,尽管并无恶意,却让他无端心下生寒。
果然,自家老爷子在东北时没骂错,他怎么会把一个能役鬼搬佛的天算齐氐之人,当可有可无的炮灰?
——尽管那并非他本意!
如今就是再难堪、难受,他也得求上齐家门,否则,只怕时日一多后,真的只能做怪物了。
张启山在盘算上齐家赔罪,陆建勋却在想着如何讨他欢心。
陆建勋出身并非富贵,却也不是贫寒人家,少有大志匡扶天下,却眼见世事沧桑后逆了自家初心。
然,虽慕恋权位,为人手段有些令人不齿,却也不是那种背家弃国的人物。
所以,陆建勋纵是对张启山有心,也做不出什么出格之举,所用招术也就只能是些寻常招数,无非送花、送礼、送情书。
但就这般寻常招数,张启山也觉吃不消,又不能把这些拍回去,太丢人,就只能装不知,转送他人。
一时间,除了八爷府上送不进去,连狗五爷家的狗,也从大到小收到过鲜花、糖果、顽器等物。
把五爷愁得,就担心自家宝贝狗狗们会坏了牙。
二爷前尘因张启山新月饭店三点天灯为夫人求药一事,终归是欠下人情,自家梨园被日日塞满香花,也就只能做不见。
只是,二爷虽是伶人,却不喜浓香,这日日被花香所袭,他也觉头疼鼻疼。
今生陈皮也不知想通了,还是悟得了,到是全无前尘戾气冲动,行事也极收敛,少沾地下事,只经营着个码头,并常在梨园走动。
二爷厌香,陈皮看在眼中亦不多言,只转头寻上位极好的调香师,这些香花便有了去处。
说起来,今生的二爷与陈皮因早知旧事,师徒之间纵有心结也尽化解,加之丫头未沾染毒物,也仅是病弱。
故,师徒相处,到真有了几分父子真情。
尽管丫头病弱,但二爷求上八爷后,小心在意的带回一只小玉瓶,瓶中仅三滴浅绿汁液,以无根水合之喂与丫头后,丫头便病痛尽去。
旁人只道是二爷以重金求来的奇药,陈皮却知,那是二爷立誓与丫头同生共死分享寿数,才以一半寿命,自八爷那条龙手中换来的药。
说是药,实则,那就是二爷折半的寿数。
陈皮自问,他虽对师娘丫头用心,却终是欠了缘法,失了姻果,两世为人,他也做不出那失伦常乱礼法的事,便只能让昔日种种,尽做昨日黄花。
如此,他们师徒之间到相处得极好,反有些一处养老的老人情怀。
张启山祸水东引,将陆建勋所送之物尽塞与九门众人,反更将他被当女郎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犹以霍三娘最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