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玩玉玉的龙尾巴,尾巴……”
比起龙,比起猫,那位成天装神弄鬼的“八爷”就有些不够看,不过是生于一九一三年的,百岁“老”古董,还带容貌保鲜的那种。
申赫觉得,自己学医真是学对了,至少碰到这种惊悚的事没被吓晕过去,只不过腿软了一会儿,真的是很了得了。
齐桓也是如此觉得,他如今三不五时的出门晃一下,就有人大把送钱上门让他一解“迷津”,连他们住的独栋小别墅都是这么来的。
因此,那二位祖宗不敢指使,使唤一下个小医生,还是可以的。
申赫其实不怕齐桓,也不怕润玉,可他怕陵端,就算陵端变成他虽喜欢的胖橘猫也一样。
说不上为什么,可申赫就是很怕陵端,以至于陵端只是淡淡一个眼神,他也心里一紧。
所以,申赫到是很愿意陪着齐桓出门。
申赫一直以为齐桓就是个算命特准的神棍,直到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英武,却目光冷锐似阅尽千帆的男人拦住他们,恭敬的弯腰向齐桓施礼,叫了一声“八爷”。
在那一刻,平素在他面前嘻笑无束的齐桓象一柄拭尽尘埃,缓缓出鞘的名剑,虽无杀气,却寒凛冷光映睫逼人。
——无需杀气助威,自身的冷锐寒锋已然足可致命。
“一别经年,八爷风采依旧,可是佛爷与夫人……”
年轻人眸光微闪,看着齐桓似笑非笑,语声似恭敬又似轻狂,还带几分调笑意味,只才说几句已让齐桓给拦了:
“他张启山做了什么你知道,我也知道,所以,他有什么结果你不用告诉我,我没兴趣知道。
你们张家人张家事,从我离开长沙起,就已经予我无关。”
“八爷,您……”
当真放得下?
张日山还是没能问出口,齐桓和佛爷的事,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明白,齐八爷不曾有负张大佛爷,可张大佛爷,却负了八爷。
也因此,佛爷至死也想着八爷,握着八爷曾挂在脖子上那块血红的八卦玉,却终不曾等到八爷。
因此,佛爷棺材的另一边放的是八爷穿过的衣物,和那块血玉,相当于佛爷是同八爷的衣冠一起同棺合葬的。
最重要的是,佛爷他,心甘情愿躺的是棺材的右边,左边是“八爷”,相当于,佛爷是以“妻”位入葬的。
结果,人八爷居然带个小美男,活得比他张日山还健旺,估计他都下去见佛爷了,八爷还能再“娶”个小。
申赫两个眼珠子在齐桓和张日山之间溜来溜去,他不是八卦,就是觉得,这俩,有事儿啊!
“行了臭小子,别什么都想八卦一下,有的事知道多了,好处是不定能捞到,坏事儿可会立马就上门。
这不,就是了!”
齐桓抬手用折扇在申赫额上轻敲一记,那双多情桃花明眸少了副玳瑁眼镜的遮掩,显露出了潋滟却又冷凛如霜刃的锋芒冷艳。
张日山虽说与齐桓也算得有交情,可他到底是张启山的副官与族弟,这心,天生就是偏的。
所以,齐桓看着张日山是带着戏谑的,而熟知这位八爷本性的张日山忽然觉得脑仁有种熟悉的痛,苦笑着冲身边那一直乖觉不开口,装大肚罗汉泥胎的胖子一伸手:
“八爷神算可是不易碰到,你小子有什么真想知道的快问,顺便把‘那些’给我,回去还你。”
“那些”是一包缺边儿少角的青瓷小碗小碟子,就是申赫这种不懂行的都能看出这不是普通货,就别说陪在胖子和张日山身后那些人。
可是这些人也懂,一个连“张会长”都要陪小心的人,他们的命再不值钱,也不是这么白搭上去的。
那胖子到是个胆肥的,笑得那眼都成缝的凑上前,不伦不类的行了个抱拳礼,涎皮赖脸的开口:
“老爷子,您受累,小辈儿请您点化两句,行吗?”
“小子,收起你的小心思,你没猜错,爷就是你猜的那人。你要问的无非是人与事。
人,一定可以重见。
这事儿嘛,九门是九门,他张家是张家,张家惹下的,九门不用担着,可那家子活够了,也可以让他们来找爷。
保证,渣都不剩。”
齐桓的折扇柄在胖子的肥脸上一拍,笑得似春风杨柳,领着抱一堆青瓷的申赫翩然远去。
纵然只是一身随性的休闲服,在张日山眼中也同他昔年身着朱砂长衣胸悬血玉八卦一样,潇洒却又淡漠。
“我的妈呀!这主儿,可比会长厉害,没听说他除了算卦外有什么不得了的功夫呀?!”
胖子一抹脑门,在这近冬的时节,他居然挂了一脑门子晶莹汗珠跟瀑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