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娘回到家中,如同丢了魂,恍恍惚惚的,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到来,怕是也撑不下去了。
也许这个孩子是个福星,淑娘的身子一日日的好了起来,人也开心了许多,还有了未出阁前的样子。
他的淑娘本来也是个温柔似水的孩子,如果不是被逼的,何至于像个泼妇。
他只恨,可是恨又能怎么样呢,侯府现在与公主恩恩爱爱,早就不记得淑娘了。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公主还会记恨淑娘吗?
祖父心中担忧,现在淑娘和惊弦没有什么动静,所以那边也没动静,可如果惊弦考科举,又是女子之身,那京都那边真的会没动静吗?
听闻公主和侯爷有了一个儿子……
可惊弦觉得,事情不止是这么简单,至少隐瞒了很多,但是没关系,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她重新学习了科举相关的知识,哪怕换了个夫子学起来也没难度,新的夫子只知道惊弦简单的学习过,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学生很有天赋。
夫子越是教,越是觉得惊弦不简单,相处之下,更是感觉这个学生未来怕是大有作为,兼之他还学过望气相面之术,这一看更是大惊!
惊弦一介女子身,竟然贵不可言!
怎么会有一个人能是帝王之相又是将相之相?
好生奇怪,太奇怪了。
教书先生百思不得其解,犹疑之下还是没试探,只是默默观察,与此同时他还知道了惊弦这些年间做的事,隐隐间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会这么奇怪了。
她本是自由之人,造化全看她本身。
她想做什么就是什么,哪怕位极人臣,也并无不可。
他问:“你志在何方?”
惊弦答:“天地间。”
今年惊弦十三,恣意自在。
也该是她下场了。
惊弦一步步走进了考试场所,在小试、乡试、会试中斩获第一,来到了京都脚下。
今年的举子非常惊讶,因为这次科举考试的第一是一个女子,风头之盛前所未见。
连同祖父也震惊了,他知道惊弦很优秀,但是跟科举考第一不一样,惊弦竟然拿到了这个成绩,那么她很快就会见到当今圣上。
当年的事……
祖父心中隐隐有着担忧,此行怕是不顺利。
惊弦早就看出了这点,她说:“没事。”
当她踏入京都这片土地时,惊弦的名声再一次传起,侯府的人第一时间没有感觉有什么,可是当嘉阳公主听说新科举子里有一个考生的娘亲名唤淑娘时,神色变了。
她让人打听:“女子?你确定?”
嘉阳公主娇纵任性,这些年稍微有点收敛了,可却不是愿意饶人的,当年放过了淑娘是因为大师说要为孩子祈福,可是徐淑娘这个人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十分介意夫君之前的妻子,温柔大方?呵。
徐淑娘这些年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她的女儿来考科举?
锦衣华服、珠钗步摇加身的嘉阳公主听闻着惊弦的成绩,心里的那点不平达到了极点,“来人,我要进宫。”
皇帝听闻他宠爱的妹妹突然要回宫,奇了:“她怎么了?侯府不是待她极好吗,又是哪里不顺心了?”
嘉阳公主在兄长面前,可就不娇纵任性了,“皇兄,有人要欺负你妹妹你管不管?”
皇帝:“又是闹的哪出啊?”
嘉阳公主一抹泪:“还不是那个徐淑娘,她的女儿要参加科举,皇兄哪有女人参加科举的,别让她参加了好不好,她哪里配了。”
皇帝还是第一次知道徐淑娘有个女儿,还参加了这次科举,有了个初步印象,不过古往今来确实没有女子参加科举的先例,但也没说不能,这事可转圜的余地还有。
左右不过是一件小事。
他也不认为女人能成什么事,不能参加就不能参加呗。
“依你,别太过分了。”
毕竟殿试在即,闹出太多事不好。
嘉阳公主欢欢喜喜的出了宫,惊弦很快被告知,住的地方被人占了,其他客栈也不留她了,她考试的名额也没了,直接杜绝了她参加的余地。
京都里有关她的名声和其他,彻底消失了。
她什么都没做,整个京都都在驱赶她。
但她还是参加了殿试。
惊弦只是不喜欢惹事,却不是一点办法没有,背负着不好的名声离开,她没有这种受委屈的习惯,走也要走得堂堂正正。
这离国,她是不会待了。
诸天之下,还不是只有离国一家独大。
天下三分,离国只是其一。
嘉阳公主正高兴呢,后来得知,惊弦还是去了殿试,脸上那叫一个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