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在她的怀里。
师琳在这个角度看不到他戴的面具,有种模糊了他究竟是银面侠还是小少主的错觉。
她抿唇一笑,不由自主将他搂得更紧,一时兴起提要求:“那你会唱曲儿吗?”
在破庙那夜,他用另一个声线给她唱过。
钟离靖目光一顿,不动声色:“比起这个,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来算一笔账。”
“什么?”她好奇地探头。
“你说我夜探深闺,我认,说我是采花贼,我冤。”
“呃……”
“既然白担了罪名,不实践一下岂不吃亏,你说是吧女侠?”
她愕然,不知如何作答,他也没给她辩解的机会。
一时天旋地转,她被人放倒,被人按在床上为所欲为。
钟离靖到底欠着哄睡服务,采花行动浅尝辄止,轮到她为所欲为了。
她随口说想听睡前故事。
他当真有求必应,笨拙地隔着薄被轻拍她的背,清冷的声音讲着家户喻晓的寓言故事认真哄睡。
乌云遮月,夜幕笼罩着静谧的天地。
过了旬日。
朝中大变,就连宅在家里的师琳都听闻了太子被废的消息。
太子龙元浩入主东宫三十余年,荒淫无能,干过不少蠢事,每一次皇帝都念在太子是他唯一的嫡子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皇帝贪图享乐,少理政务,见太子没捅出大篓子也就懒得管了。
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太子过量服用床榻间的助兴药,在行宫里阴差阳错强御二女,那对母女不是别人,正是他已经不受宠的庶母丽妃和他十三岁的庶妹慧茹公主。
次日,受辱的丽妃抱着慧茹公主投了湖。
皇帝被戴了绿帽自是怒不可遏,事关皇家颜面,他本想捏着鼻子忍下,随便找个由头盖过去,再找个太子的错处惩治。
偏生不巧,这事被启王知道了。
于是乎,一些一品二品的大臣也知道了,虽不敢走漏风声,但该知道的人很快就全都知晓太子罔顾伦常,包括太子的党羽。
太子被废在所难免,只不过为了皇家颜面,用的是“入主东宫三十年,无功无德,暴虐无道”的理由。
毕竟触到了皇帝的逆鳞,文武百官对此不敢吭声,太子一党谁也没有求情,甚至一部分人受牵连自身都难保。
由启王牵头,容王推波助澜,太子就这么垮台了。百姓议论纷纷,十人里九人暗骂其活该,接着期盼下一位东宫之主是位仁厚贤明的储君。
师琳没多在意炮灰原太子,算算日子,舒樱被抓就是太子倒台后紧跟着发生的事,也就是这一两日了。
她留意所有人的动向,尤其让系统帮忙探测钟离靖的位置,以防舒樱还是走了原著老路,而他自己单枪匹马就去了启王府搭救。
隔天傍晚,容王行色匆匆的到境天玄府寻钟离靖,二人关在书房里良久。
她有很强烈的预感,舒樱还是没听劝,着了启王的道。
一个时辰后。
钟离靖大步流星回了趟自己的院子,再次出卧房的时候,他身上穿着夜行衣。
他没有走正门,飞檐走壁,穿梭在厚重的夜色里。
不一会儿,他突兀的停下,右手往后勾握上了刀柄,冷冷地说:“出来吧。”
师琳同样穿着夜行衣,自拐角处现身,摘下了面罩。
钟离靖出乎意料,瞳孔放大。
她说:“你是去启王府救人吧?她是我师姐,我不能坐视不理。”
钟离靖本想问她怎么知道,想起她在隐门干的老本行是收集情报,猜测她有秘密渠道收到消息,咽回了多余的话,无奈地叹气:“我不告诉你,防的就是这种情况。”
她回道:“我这几日没有白练功,真气已恢复二成,目前是打不了架,但我可以逃走,你是知道的,这世上没什么人能追上我。”
他皱眉不言。
她见势不对是可以逃,可若是他中了埋伏脱不了身,她恐怕不肯丢下他独自逃走。
师琳走到他面前,紧紧盯着他,失落地说:“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履行让我过上好日子的承诺,可你知道么?于我而言,比起待在家里度日如年的等着你消息,我更愿意待在你身边,即便不能并肩作战,作壁上观也好过在家里坐立难安。”
他仍旧默然无语。
她握上他的手,信誓旦旦:“我答应你,我会万事小心的,好吗?”
她轻轻晃他的手,撒娇地摇啊摇。
钟离靖拿她没办法,再次叹息出声,握紧她的手,沉声嘱咐:“无论发生何事,你都要优先自己的安全,切记,不管什么事都没有你的命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