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容王密谈之后,他变得非常忙碌, 吩咐下人好生照顾她,给她留了他要出去办事的字条, 然后常常早出晚归;就算他偶尔留在宅子里,那也是容王来找他之故,二人谈完正事就结伴离开各忙各的事。
师琳隐约听说最近朝中风向有变,他忙进忙出的事必定和朝政有关。
原剧情里,启王在这时候揪住了太子的小辫子,把重心放到搞垮太子的大计上。
太子虽无才无德,可他五岁就迁入东宫, 是正儿八经的储君,不少拥护正统的大臣顽固的站在他这一边。
太子党的能臣们已经佛了,主上昏庸就昏庸吧, 再怎样也比不上当今皇帝昏聩不明,好歹太子性子软弱些,容易拿捏,他继位后可以继续奢靡腐化, 治国安邦由他们来顶上就好。
——太子党里,有的人是一心维护正统,有的人是想架空皇权,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所以启王试图扳倒太子许多年,一直都没有成功,他构陷残害太子党就跟收韭菜似的, 这一批刚割完,下一茬很快就冒出来了。
这次好不容易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 启王自然要好好利用,搅弄一番京中风雨。
容王这边也没闲着,顺水推舟暗中助他一臂之力推翻太子,毕竟太子不倒台,他们这些兄弟夺位就名不正言不顺。
与此同时,他们悄悄收集启王陷害太子的证据,准备再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钟离靖就是在忙这件事。
师琳武功大削,自认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况且她消失那么久,桑齐一定气疯了,肯定在满天下的找她,外面处处都潜藏着危险。
她索性留在宅子里练功,鸡鸣而起,焚膏继晷。
期间,她记挂着原著中舒樱去启王府执行任务被擒、容王请求钟离靖去启王府营救一事。
原剧情里,钟离靖成功救出了舒樱,然而他对阵的人是钟离辉祎。
钟离靖的很多招式都是杀招,对手若是不慎,非死即伤;他对阵的时候顾及亲情,迟迟不肯使出绝招,故而被亲爹抓住交给启王。
启王早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杀他之前想套出一些容王的机密,他受了好一阵严刑拷打,后来他趁钟离辉祎有事离开地牢的缝隙使出真本事越狱,命悬一线逃出生天。
师琳每每看到他受刑的那段剧情都不忍细看,她定是不愿让他在这一世重蹈覆辙的,决定从源头试着阻止看看。
她传信给舒樱,告知舒樱启王府有个刑具齐全的地牢,启王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太子党羽斗得水深火热,王府的守卫比平时要森严,倘若隐门有关于启王的任务,让舒樱想尽办法避开,千万别接。
翌日,白隼小拾携信飞来。
舒樱在信中多谢她的提醒,说是会多加考虑,并且叮嘱她近期千万别露面,门主桑齐很生气,已经派出八成线人寻找她这个“叛徒”的下落,一旦被抓回隐门,等待她的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师琳感动她的好意,想了半日,又不放心的回信给她,千叮咛万嘱咐要她记得绕着启王走。
小拾没再出现。
她怕桑齐发现她和舒樱有书信往来,为了自己和舒樱的安全着想,也没有再传信过去,但愿舒樱真的将此事放到了心上。
这夜,师琳满腹心事,久久无法入眠。
夜半时分,一阵风从窗口拂至床前,有温热的手指眷恋地轻触她的脸,短暂的碰了一下就克制地抽离。
她倏然睁眼,在空中及时紧握那双略微粗糙的大手,娇嗔:“好你个夜探深闺的采花贼,可被我抓个正着了。”
钟离靖没想到她没睡,讶然片刻,趁势坐到床沿,故作叹息:“女侠技高一筹,是在下输了,不知女侠要怎样处置在下?”
“唔,我想想啊。”
师琳坐起身,装作思索,然后出其不意地欺身,从后侧方一把环住他的肩膀,脑袋依偎在他右边的肩窝处,笑意盈盈。
“那就罚你陪我到我睡着为止。”
还有这种好事,钟离靖点头应允,向后瞥去:“这几日我有些急事要处理,每夜都是这个时辰方归。”
他每晚都过来亲眼确认她还好好的,只不过今晚子夜了她都还没睡,不小心被她给发现了。
师琳下巴枕在他肩上,声音含笑:“你是有正事要办,又不是故意要冷落我,我不介意。”
钟离靖心喜她的通情达理,右手覆上她的小手,抵至唇边,在那雪白的手背留下轻吻。
“这位女侠,你需要怎样的哄睡服务才会尽快睡着?”
他语气平平,声线和脸上的面具一样是冷的,可他愿意陪她一本正经的开玩笑,不再是秋夜里遥不可及的那弦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