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季霖闻言,转回身,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自从家坝村的事情过去后,牧叔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慈祥和蔼,这让钟离笙恍若之前看见的那个不是自家牧叔了。
“少将军不可心急,虽说我们现在的兵力多,但却不强悍。大多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如若贸然冲动,恐会引起无法预料得后果。”牧季霖说道。
钟离笙泄了气,“好,我知道了。”
牧季霖笑着点头,又转身视场。
没一会,钟离笙又道:“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这人越来越多,就算我的银子够用,那粮食也不够了啊!”
牧季霖身形稍顿,扭身,皱眉,“这一点,属下也有想过。”他轻轻摇头,“大祁刚经历大灾,没有多余得粮草供应给北漠。兵越来越多,我们库里得粮草也不多了,顶多再支撑一月。可在属下看来,这场仗似乎蓄谋已久。半年...绝对不止。”
“那如何是好?”钟离笙看着牧季霖,“连牧叔你也没办法吗?”
牧季霖摇头。
钟离笙撑着头,脑力一片空白。
不行!你是将军!
必须想出办法来!
该如何做?该如何做呢?!
几个时辰过去,太阳已经开始往山下落。
新兵的操练已经结束散去。
饶是她扯破头皮,也没想出办法来。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整整三日。
直到三日后,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有一个小兵说要见她,说是有解决粮草紧需之法。
才解决了这燃煤之急。
深夜。
某个灯光灰暗的营帐内。
楚川提着剑,余平拿着刀,两人手中的利器齐齐指着一个人。
余平:“好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竟敢偷走我家少爷花费整整一天功夫,不眠整宿才想出来的办法!”
第29章 北漠往事(4)
夜晚。
烛台下,钟离笙将一张纸摊在桌面上,就着昏黄的灯光仔仔细细思索着。纸上有许多折痕,边角破了一小块。她不明白这张纸究竟经历了什么才来到她手中。而且上边的字极其难看,甚至还有一些错别字,根本不想一个读书人可以写出的字,但好在逻辑很清晰,她读起来也没费多大力气。
这上面写了如何变荒为田,让将士们自给自足的方法。
北漠别的可能没有,但这荒地确实是多得不能再多,若是真按这个方法执行下去,不仅能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不说,往后这北漠的百姓福祉可能还将会更加昌盛。
待明日就将此事安排下去!
钟离笙顿时一身轻松,连因长久没休息略显疲乏的身子也感觉爽利了不少。
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转头看着帐外不断晃过的人影,凝眉,自言自语道:“发生了何事?”
站起身,想去外面看个究竟。可刚走下台阶,便有人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报——"
一个守为兵咚地跪在地上。
“发生了何事?”钟离笙问。
“禀将军!刚招进来的人里头,有人打起来了!”
-
钟离笙带人赶到的时候,便看见这么一番景象。
一个看着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和一个看着四十岁的男子,正将晚间送给她妙计的人摁在地上,使劲摩擦。
不仅没人上前劝阻,还都纷纷围观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她疾步上前,大吼了声:“住手!!”
见人还在打,她挥手,身后的亲卫将扭打的三人分开,全都按在地上跪着。
“大胆!”她生气道:“军规没背熟?不知禁止私下斗殴吗?!”
“来人!先给我每人打上二十军棍!”
负责刑罚的将士搬着刑具上去,将人驾到长凳上,准备行刑。
“疯女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处罚小爷!老子不服!!”
闻声,钟离笙垂眼看着那个叫嚣着的少年,他的眉宇间充满了不屑,一双眼睛怒瞪着她。
她淡淡道:“本将军不管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违反了军令就是违反了军令。不问缘由必须得罚。”
“开始。”
随着钟离笙滑落,用榉木造的巨重军棍狠狠地落在三人的肱骨处。一声声闷响,一阵阵哀嚎。
身边的两人没忍住连连喊叫,独独少年一直强忍着,咬着牙,额间血管暴起,虚汗如雨滴一般滚落,不见他叫喊一声,求饶半声。那双泛红充血的眼睛,不停一刻的怒视着她。
像一条蛰伏的狼,有待一日翻身之时,定将眼前人生吞活剥,大卸八块。
没一阵,二十军棍打完了。
钟离笙将视线从少年身上移开,缓缓问道:“说吧,现在可以将你们之间的恩怨一并道来。本将军自会为你们做主。”
“将军!这小子,他剽窃我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