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可怕的是,除了妖王,还有越来越多的妖族加入到这种“合作”中。
“这无异于与虎谋皮,大伯暗中谋划,想要寻找合适的机会揭露妖王和那些妖族所做的一切。”白溪叹息道,“那时大伯已经辞去了族长一职,以免自己的行动影响月狐族。”
“只是没想到计划还没有实施,甚至证据还没有收集完,妖王就突然进军,下令屠杀全部月狐族。妖王这些年愈发昏庸荒诞,实力也逐步下降。但他仍有强大而忠诚的军队,完成他下达的任何命令。”
“大伯还没有返回月狐族领地时就身陨,只来得及传回一张用鲜血写下的字条。”皱皱巴巴的字条悬在空中,上面只草草写着“王杀王”三个字。
“看来他是查到了什么,被妖王察觉,才会中途被截杀。”江晦皱眉,“王杀王......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就是原来的妖王已经被杀死,现在的是新的妖王。可是妖王和各族长老时常聚在一起议事,若是被掉了包,他们应当也会察觉。”白溪皱眉,“妖族有规定,妖王的诞生需要得到古药神的统一,若私下更迭,会带来古妖神的怒火。妖神殿没有开启,妖王应当还是之前的那一个。”
“竟是这样么。”江晦闻言金瞳沉沉,和衣落落对视一眼后,心中有了其他的计较。
“我们来的时候,外面仍有许多妖族在领地内停留搜集,妖王应当是担心你们也得知了秘密,才会执意斩草除根。”
“外面有一只实力强大的車鱼,听说过几日会亲自进入领地内搜寻。”
“他若硬闯禁地,我们会和他同归于尽。”白溪攥紧挂在脖子上的翠色玉坠,眉眼如雪。
“这也是我们执意寻找这里的原因。”江晦摇了摇头,“那車鱼虽强,但也仅此而已。在下不才,但是斩杀車鱼并不难。”
白溪闻言神色一动,却没有马上露出喜悦神色,而是试探问道:“但你需要条件,是吗?”
江晦眉尾一挑,颔首道:“并不是硬性条件。”
“实不相瞒,我身为半妖,前些日子遭遇魔族攻击,使得体内血脉混乱。我听白乔说月狐领地生长着一种两仪草,可以促进体内血脉融合,便想过来看看。”
“不知白溪族长是否了解两仪草相关的信息?”
传说中珍贵的两仪草对于血脉纯净的月狐族并没有什么作用,白溪思忖片刻,眉目舒展:“两仪草......倒就在这禁地之内。”
他起身,指了指北边的方向:“古籍中记载,两仪草长在最北部的断崖之中。不过禁地本就危险,我们也没有需求,从没有月狐来此寻找,因而是否真的有两仪草还有待商榷。”
“你们可以去,但是能否平安回来,我无法保证。剩余的族人年纪都很小,我不能离开,所以......只能你们自己去。”白溪直言道。
“有白溪族长这句话就好。”江晦颔首,“两仪草我们自己去找,不管找不找到......我们都会尽力帮你们抵抗外面妖族的攻击。”
“多谢。”
禁地之中没有多余的屋子,衣落落和江晦索性到柔软的草地上待着。除了他们,还有许多小月狐在旁边躺着,有些已经桥秘密进入梦乡。
夜晚降临,江晦化为兽身趴在草地上,让衣落落躺在它的背上。衣落落看着漫天星空,觉得此时和在灵府之中很像。
“王杀王......如果妖王也像映州之乱的申灼一样遭到魔族控制,那就很合理。”衣落落梳着江晦光滑柔顺的毛,小声讨论道。
“有这样强大的控制能力的魔族,恐怕只有她了。”江晦被摸得很舒服,但还有些不好意思,只惬意动了动耳朵。
“如果能找到两仪草,我们可以和妖王当面对质确认。”衣落落换了个姿势趴着,声音恹恹,“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妖王的军队直接围杀。”
“我会护你周全。”江晦尾巴颤了颤,“你......不要担心。”
“你说起话真好听。”衣落落感叹,“若是他,那张嘴里一定吐不出什么好话。”
江晦清楚衣落落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脑中的某位自然也知晓,于是又开始吵闹起来。
“不过若是得到两仪草......你就不会再以彻底的妖族形态存在,他也一样。你们......真的愿意吗?”纯粹的妖族或者魔族血脉在这些天的交替变化中终于有了独自存在的机会,隐匿的、从未释放过的情感和想法有了见天光的机会。沐浴在阳光下之后,他们真的还能忍受黑暗吗?
“......我不知道。”江晦一直清楚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话题。纠缠许久的乌云消散,心思澄明,他终于找回些最开始的感觉。此时他是独立的个体,但也清楚实质上并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