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舟没答,缓缓伸手接过了这块重若千钧的君印,手指轻柔地抚摸上面的螭龙,“这是你特地为我做的吗?”
尹弛颔首,话语宠溺含笑,“我怎可让你用他人用过的东西,其他东西都配不上,我的舟舟当用这世上最好之物。”
“为什么是君印,皇后不应该是凤印吗?”
“舟舟是男子,怎能用女子的东西,那般太过不尊重。”
易轻舟其实也感到很怪,他一个大男人被叫做皇后,真的是哪哪都不自在,像被物化了一样,成为附属之物,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可他没有说过,尹弛已经很苦,他不想让尹弛难为,没想到尹弛早为他思量好了一切。
尹弛让他成为他自己,身为现代人的易轻舟永远是他自己,不会被这个时代物化,不会丧失现代平等自由的意志,所以他不会是皇后,而是与帝并立的君,可以是主君,君上,凤君,帝君,皇君,正君,天君,可以是很多其他的称呼,但绝不会是被用来称呼正妻的皇后。
妻者,男子配偶也,从古至今,专指女性,并不合适易轻舟,更何况易轻舟接受的是现代教育,在现代同样身居高位,与尹弛在一起是心之所向,但不代表会喜欢被放在女性一方的位置,这是对他尊严的挑战。
他们之间是男人与男人,是同一性别,从一初始,就要认清这一点。
易轻舟有些想哭,成为皇后在天下人看来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尊荣,他也没有表露过不悦和委屈,可尹弛还是为他想到了这一层。
尹弛为他开了这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先河,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立君,而非立后,不是附属,不是物化,更不是低一等。
是与帝平起平坐的君,是同帝比肩并立的君。
这是真正的平等与尊重,现代人尚且做不到如此,尹弛身为古人,更勿论说他还是权倾天下的帝王,却为易轻舟做到了这一步。
易轻舟哑声道:“这君印你制了几年?”
“四年。”
“那时你失忆了……”
“失忆又何妨?”
尹弛神情平静,语气从容,带着帝王凌威天下的傲然气势,“什么也不能阻我,这尘世间,无任何一物可以阻我。”
他含笑看向易轻舟道:“轻舟,来我身边,陪我一起俯瞰这如画江山,坐拥这太平盛世。”
易轻舟一震,眼中有泪,他对着尹弛一字一句道:“尹弛,你可知今日我接了这君印,往后生死,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他日你若是腻了厌了倦了烦了,我也不可能放手,我这人执拗得很,看中了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你活我便生,你死我便亡,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物,来挡在我与你中间,包括你。”
他浓烈的占有欲与偏执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让尹弛一下红了眼眶,不住地点头,声音坚定,“你活我便生,你死我便亡,我亦如此,这君印你接了,此后哪怕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一块,不允你腻烦怠厌,什么阻我,我便毁灭什么,哪怕最后同归于尽,化为灰烬,我也不会放开你。”
话语直白,强得令人发指的占有欲与病态偏执全部被吐露出来,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易轻舟抓紧手中的君印,泪中带笑,“那今日,我易轻舟便接了你尹弛的这方君印,天地为证,你我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话刚落下,尹弛就吻了上来,用力撕咬他的唇,易轻舟不甘示弱地回应他,两人之间吻得很激烈,更像是打架。
相缠的唇间是浓郁的血腥味,谁也没感觉疼,带着深刻的誓不罢休,仿佛不将眼前人尽数拆入腹中,便不会停下。
那一天,尹弛将易轻舟压在龙椅上亲了很久。
这一方君印,也终于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第117章
关于见父母之事,易轻舟与尹弛约好了一个日子,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们打算去见父母的前一周,不小心被迫出了柜。
那天是晚上,两人出门去吃了晚餐,搂搂抱抱回了家,易轻舟挂在尹弛身上,尹弛抱着他,边走边亲。
一路摸索着进了房子,黑漆漆一片,尹弛刚进来便察觉屋内有人,伸手开了灯,易轻舟还没搞清楚状况,只看到尹弛开了灯,也不亲自己了,就又亲了上去,“怎么不亲了?”
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尹弛一边和易轻舟亲着,一边低声提醒道:“舟舟,有人。”
尹弛眼里满是不悦,想到这是现代,没有动手,易轻舟边回过头边不满道:“这是我家,哪来的人,不想活了是不……”
接着一转头,他就看见自己亲爱的爸妈正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