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条手臂都打着绷带,不方便洗漱进食,有医生建议是请个看护,但盛危非要亲力亲为。
医生提议请看护的第二天,盛危就回了一趟家,打包把自己的换洗衣服都带过来,显然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
林鹿的洗漱翻身,进食喝水,他全都要一手包办。
平日里白天两个人,一个在病床上处理工作,一个在沙发上看文件,倒也相安无事,到了下午盛危会把他抱到轮椅上,推到楼底下晒晒太阳。
这天早上护士过来换药,盛危到走廊接电话,林鹿问一大早赶过来送文件的钱特助:“这些天盛氏工作这么闲吗?盛危在这里住了都快一周了,要是有紧急待处理的事情怎么办?”
钱特助回道:“其实盛总这两天也去过公司几次。”
林鹿愣了下,一周以来,他一睁眼就看到盛危躺在他旁边,两个人几乎全天都在一起,盛危哪有时间到公司去?
“什么时候?”
钱特助:“一般是您睡下之后。”
这意思就是说盛危陪着他睡着,然后等他睡着之后去公司,又在他醒之前折回来。
难怪他一周都没发现。
但这样奔波来奔波去不累吗?
盛危挂断电话走过来:“在说什么?”
钱特助连忙朝林鹿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千万别告诉盛总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林鹿倒也没有出卖他,转移话题:“你刚才接了个什么电话?”
“哦,”盛危道,“纵火人抓到了。”
林鹿说:“这么快?”
“他提前把木屋周围的监控破坏了,但树林里也有监控,因为附近野生动物经常跑过来糟蹋树林,所以那里安排装了红外夜视仪,他的动态被捕捉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被通缉之后便躲在后面雪山里,估计是冷得受不了了,自己主动走出雪山就被捕了。”
“先前携带危险物品上飞机导致飞机停班的那个人,我怀疑他们俩是一伙的,已经让人去查他们的关联,只要牵扯住这条线,他后面人也就藏不住了。”
林鹿点头,“这样看来抓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不错。”盛危说。
其实他隐住没说的是,他的人提前一步找到了那个纵火犯,原本是想套上麻袋揍一顿出个气的,没想到人找到的时候,大冬天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衣,还破破烂烂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纵火犯逃进雪山里,风餐露宿七天,雪山里地势险峻,被追赶的时候,为了逃命滚下山坡摔断了一条腿,这一周都是靠吃雪啃树根饱腹,好不容易强撑着爬出山洼自首,一见到警察哭的痛哭流涕,但那条摔断的腿,因为没及时救治又是大冬天,伤口感染、溃烂,还因为爬行的时候在地上挪动拖蹭,重度发炎,还有严重冻伤,估计是要截肢了。
照片他这里都有,不过他没打算给林鹿看,怕那些照片影响林鹿的心情。
等护士换完药,盛危问:“护士,他手臂恢复得怎么样?”
护士笑着回道:“康复情况良好,创面伤口已经愈合了,其实在这个阶段已经可以不用打固定,能够卸下固定做一些小幅度的恢复运动,另外还要注意多补充维生素。”
林鹿说:“那就帮我把固定摘了吧。”
护士便帮他把手臂的固定拆卸下来,一摘下固定就像乌龟脱离了沉重的壳,浑身都松快起来。
等护士走了之后,林鹿说:“我想洗个澡。”
“伤口不能碰水。”盛危拿起文件。
林鹿有点轻微的洁癖,一周没法洗澡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就洗没有伤口的地方。”
盛危还是没同意:“我帮你擦一擦。”
林鹿在盛危帮他擦身子,和继续忍受不能洗澡的痛苦之中纠结了两分钟,还是妥协了:“那简单擦擦。”
盛危就走出病房到护士站,问护士要了干净的毛巾还有盆,又到洗手间接了热水才回病房。
林鹿坐在床上把自己的病号服解了一半,虽说固定是解掉了,但是稍微动一动,手肘还是一阵刺痛,半天才解了一半的扣子。
“别解了,我来。”盛危握住他的手。
林鹿就松开手,他低下头,看到盛危半跪在他面前,抬手帮他把衣扣一粒一粒解下。
雪白的皮肤映入眼帘,盛危不动声色偏开眼,但刚才那一眼依旧深深地刻在他脑海里,林鹿未免太单薄了,或许是因为瘦的缘故,锁骨支棱得凹陷,线条既纤细又漂亮。
为了避免水打湿床单,盛危把他抱到沙发那边。
林鹿在这段时间已经被抱来抱去抱习惯了,下意识搂住盛危的颈项。
盛危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侧过脸问:“这几天吃的东西不合你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