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未也带着袁初洲来了,两人坐的也不远,正头碰着头聊天,听见余曜点名,沈修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点点头:“确实,后来院长还带记者参观了校史馆,我们也跟过去看了看,发现林鹿好多奖杯,奖状都收录在那里。”
听他们提起林鹿,袁初洲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低下头掩饰住表情。
不过他一贯都是埋着头的,所以也没人发现他的情绪。
余曜垮着脸:“话说鹿鹿怎么不来?我还以为他会和盛哥一块儿来呢?”
盛危:“他有约了。”
余曜一下就来劲了,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忍不住猜测:“大晚上的和谁有约……不会是和对象嗨嗨嗨了吧?”
盛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以为他和你似的?”
这时沈修未那边收到一条短信,是景嘉木发来的:“景哥发消息说快到了。”
余曜吃着水果拼盘,好奇道,“景哥不是两个多小时之前就到机场了吗?怎么现在才来?”
沈修未:“说是要去顺道接个人。”
“难道是景哥之前告白的那个……?”余曜一下就回想起来了。
袁初洲见他们聊得起兴,自己融不进去,就小声问沈修未究竟是怎么回事,沈修未就简单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景嘉木是盛危的舍友,比他们要大一届,家里好像是做电子配件的,反正是个家底殷实的富二代,他为人随和,又擅长人际关系,所以到哪儿都吃得开,后来盛危办了个赛车部,景嘉木人脉广,盛危就把副部长的职位扔给他了。
部里一大半人都是景嘉木拉过来的。
所以景嘉木在部里的威望很高,他一说回国参加校友会,这么多人都为他来接风。
“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余曜高举果汁杯,对着光垂泪感慨:“景哥毕业的时候和喜欢的人告白,结果被婉拒了,景哥伤心之余就远赴国外了。”
袁初洲小声问:“那他喜欢的人是谁呀?”
“不知道。”沈修未说,“景哥只说他一见钟情,其他的倒没有多说…不过景哥眼光很高,他喜欢的人应该挺好看的。”
盛危不以为然地晃晃酒杯,好看又能好看到哪去?
能有林鹿好看吗?
“一会儿不就能见到了吗?”余曜兴冲冲地说:“景哥要去接的人肯定就是她!”
说话间,脚步声在走廊响起。
门被从外面拉开,盛危随手搁下酒杯,抬起头,看到景嘉木笑着配合旁边的人的步调,从门外走进来。
他的视线随之落到他身旁人的身上,和一双熟悉的眼睛四目相对。
盛危还没反应过来,余曜就先扯着嗓子嚷嚷开了:“鹿鹿!”
“原来景哥要接的人就是你呀?”
景嘉木和众人打个招呼,脱下外套交给旁边的服务员:“你们认识?那就不用我多做介绍了。”
余曜捣米一样点头:“认识认识,当然认识。”
盛危皱起眉头,景嘉木笑着在他肩膀锤了一拳:“好久不见,我在国外都听说阿罗拉车打了个漂亮的翻车仗,我带人来没提前知会你,也不用这么板着脸吧?”
“不是因为这个。”盛危说。
原来林鹿刚才说的有约,就是赴景嘉木的约?
这两个人很早之前就认识?
在他还没从震惊的余震中回过神来,感慨圈子居然这么小的时候,林鹿已经跟着景嘉木在他对面坐下了。
盛危看了眼两人之间隔着的一张桌子的距离,问景嘉木:“…你当年喜欢的人是林鹿?”
景嘉木迷茫:“我没说过吗?”
盛危和景嘉木做了三年室友,比余曜知道的还要多,可以说旁观了景嘉木追人的全过程。
好几次他们篮球打到一半,听说对方在准备竞赛项目,景嘉木连衣服来不及换,就要去帮人家打下手。
景嘉木酒精不耐受,平时部门聚餐,滴酒不沾,啤酒都不喝,毕业那天晚上哭得伤心欲绝,连干了三瓶二锅头,盛危把人拖去洗胃,景嘉木迷迷糊糊在那儿嚷嚷,他才知道景嘉木不是因为毕业哭的,是因为他毕业之前和对方,却得知对方已经有了男朋友,抱着医院的病床哭成个球。
那场面,盛危至今历历在目。
景嘉木家的产业在国外,景嘉木原本一直打算留在国内工作,后来发生这事,第二天醒过来买了机票就毅然决然地出国了。
余曜恍然大悟:“原来鹿鹿就是那个让景哥求而不得,远赴国外继承家业的白月光啊?”
林鹿也偏过脸问:“你出国是因为我?”
“算是吧,”回想起几年前的前尘往事,景嘉木脸红了,“当时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凄凉地,不过后来听说你要接林氏的班,就想着继承家业,说不定门当户对,你还能多看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