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不在家住,家好像就空空荡荡的,所以他特意找了校友会这个日子,过来见他。
果然时隔多日再见,林鹿依旧可爱得让他心跳加快。
他不是一个善于隐藏自我,或是不敢直面感情的人,既然明白了自己对林鹿的想法,他自然就是想要把这个人据为己有。
脑海里闪过很多种念头,但他只想坦露感情的场所,能再更正式一点。
只是林鹿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他,盛危得强迫自己分心,才能不草率地把感情诉之于口。
沿着河道一路往下走,他们还碰到了以前教过盛危的老师,老师对盛危印象深刻,居然至今都记得盛危百米跑的成绩。
和老师寒暄了一会儿,他们才继续散步。
“你跑得可真快,”林鹿说,“我百米连12内都没进过。”
盛危没接他的话,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东西,林鹿身体不好,自然跑得不快,他抬了抬下巴:“知道再往下走是什么地方吗?”
“渡口。”林鹿一下就答出来了:“你当我没来过吗?”
“我还以为你上学的时候那么忙,没时间在学校里转呢。”盛危嗓音慵懒。
林鹿:“那倒也不是。”
他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念头,难道盛危今天这样陪着他在校园里散步,是因为觉得他以前没怎么好好看过京大的校园吗?
盛危忽然说:“我倒是忘了,你和柏季言肯定走过这条路。”
林鹿笑了一声,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说起来,柏季言这么爱出风头的人,却没来这次校友会,要知道往常柏季言可太喜欢回校做演讲了,跑得最勤的就是他。不过也难怪,他要是敢在这边现身,明天就得上头条,指不定要被追债的人给生吞活剥了,他现在抛头露面都得掂量着点。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支流尽头,视线也骤然开阔,眼前是辽阔明亮的湖泊。附近的渡口上还停泊着几艘小船,雪白的船身和浅色的风帆。
月光倒映入湖泊,在水面上拖出长长的倒影,夜风平静而温柔。
湖的对岸就是琅苑路,一小时一趟,用学生卡就能免费乘船到对岸去。
林鹿他们没带学生卡,便花了两块钱乘船,月光倾泻在露天的甲板上,晚风携来一缕熟悉的桂花香。
盛危问:“你和他也在这里乘过船?”
“没有,”林鹿拨弄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在这里乘船倒是第一次。”
盛危:“哦,我也是。”
林鹿虽然没在这里乘过船,但也听说过这个渡口的故事,因为渡口本来就寓意吉祥,有渡过难关,共渡情关之类的谐音,所以一般京大的学生谈恋爱基本上都要乘一趟船。
所以,有的人比较含蓄,问对方有没有谈过恋爱,就会问对方有没有在这里乘过船,就相当于京大学生秘而不宣的暗号。
没乘过船,就相当于没谈过恋爱。
林鹿诧异了:“你大学没谈过恋爱?没有找女朋友吗?”
“你当年在校队的时候,一打球就有那么多人围观,拉拉队的女孩子长得都很好看,就没有近水楼台?”
“没那个心思。”盛危捕捉到他言语里的意思:“你看过我打球?”
林鹿指尖轻敲栏杆,不想让他太得意:“偶尔见过一两回。”
湖水被推开波浪,流露的星子挂在天幕中,给周围的一切披上一层薄薄的纱雾。
林鹿手臂搭在栏杆上,仰着头看着对岸,晚风轻柔地拂过发梢,惬意而舒适。
到了对岸,从车船上下来后,他们都接到了院长的电话,校友会要持续整整三天,院长给他们安排了酒店,他们都婉拒了。
盛危还收到了余曜的短信,问他在哪里,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盛危简单回了两句,对林鹿说:“过会儿有个聚会,一起来?”
林鹿晃晃手机,说,“不用了,我一会儿有个约。”
·
这么晚了,林鹿会和谁有约?
盛危端着酒杯,捏着口袋里的手环,有些心不在焉。
聚会场所在与新京市隔海相望的一座岛屿。
这里坐落着远近闻名的火山温泉会馆,平时不对外开放。
会馆装修是和式风格,包间宽敞气派,正中摆着一条长桌,众人在两边席地而坐,大多数人都到了,只剩下主角景嘉木还没来。
余曜给盛危斟了一杯酒:“盛哥,在想什么心事呢?连我刚才说话都没听到。”
盛危确实是神思不瞩,漫不经心把玩着桌上的打火机:“你刚说什么了?”
余曜说:“我说你和鹿鹿栽完树去哪儿了?院长教务那帮人找你们半天都没找到。”
“随便转转。”
余曜压低声音:“话说我今天才知道鹿鹿是学霸,贼牛逼的那种,是吧沈修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