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是得罪盛危了,”林鹿垂了眸,迟疑说:“我想买些东西给他赔礼,爸您看……”
“你做的对。”
林海天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肉痛,拍了拍他的肩膀:“爸转头就让助理给你转账。”
萱姨趁机会调整面部表情,梨花带雨的走过来捧起他的手,“我们也知道鹿鹿在那里不容易,有难处的话也该早点告诉我们,阿姨刚才心急语气重了些,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阿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看你伤成这样阿姨心也难受。”
难受?
林鹿差点笑出来,既然难受,刚才这两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主动开口问他。
“萱姨。”
林鹿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凑近些,脸上的笑容病弱无辜,在她耳边呢喃的声音却冰彻入骨:“林氏将来是我的。”
“您刚才说的话可要记住了,以后我要抽查的。”
萱姨刚酝酿好的眼泪还挂在脸上,身子却怔住不动了。
林鹿松了松领带,手揣在兜里,冷淡的看着林海天两人身影消失在走廊。
……
站在窗口吹了吹风,他往回走。
“林总?”身边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
前脚刚送走两个晦气的,清静还没两分钟又来一个。
林鹿寻声望去,戴眼镜的男人正一脸欣喜看过来。
从走廊那头小跑到林鹿面前,握住他的手,殷切晃了晃:“是林总吧,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
眼镜男是双木股东之一,是姓王还是姓李?
但林鹿现在半点也不想和双木扯上关系,卸任辞职信早在他住进盛家的时候就通过邮件发给了柏季言。
现在眼镜男还叫他林总,难道柏季言没有把他辞职的事情公布出去?
“您最近怎么没来公司呀?没您坐镇双木都乱套了,柏总到处都在找您呢……”
“您听说了吗?上回您坚持要和合作很久的那个渠道商解除合作关系,前不久那个渠道出事进去了,连带着抓了一票人。您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眼镜男絮絮叨叨半晌,忽然拐角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盛危先是瞥了眼林鹿,目光落在眼镜男抓着林鹿的手上。
“我还以为你偷跑了。”
“怎么会呢?”林鹿终于抽出手,把手里废纸巾随意丢进垃圾桶。
眼镜男打住了话头,疑惑道:“这位是……”
盛危执掌盛氏集团没过多久,本身也不怎么喜欢露面,何况眼镜男只不过是双木集团的一个小股东,没见过盛危也实属正常。
林鹿介绍:“他是和我一块儿来的……”
“盛危,”盛危打断他的话,慢步走过来,却莫名让眼镜男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感。
“你刚才抓着他的手做什么?”
眼镜男没和气场这么足的人打过交道,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下意识回答了他的话:“我想让林总回双木。”
“林总?”盛危手揣在口袋里,扬了扬下巴:“那你怕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眼镜男否认。
“总之这里没有你要找的林总。”盛危嗓音不耐,也懒的管他什么反应,揽住林鹿的肩膀把人拽出走廊。
来到无人处,林鹿侧了下头,忍不住问:“盛哥平时都是这么随心所欲的吗?”
林鹿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里面的处事之道就是审时度势人情世故,他最擅长左右逢源,只要他愿意,能让所有和他相处的人都感受到温暖如春。
他是头一回遇到像盛危这样张狂,或者说随心所欲的人。
盛危睨他一眼,反问,“你难道就想被他抓着手,听他絮絮叨叨?”
他生性叛逆,最讨厌和人慢吞吞打太极,也不耐去应付他厌烦的人,这个性子两辈子都没什么变化。
哦,或许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林鹿。
林鹿笑笑,“碰碰嘴皮子就能少走些弯路,难道不是好事吗?”
上一世做到了面面俱到,在那个圈子里如鱼得水,现在却也没这个必要了,懒得再做面子工作,去搭理那些人。
盛危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长袖善舞的人活的太累。”
林鹿歪头看他,眼尾无辜下拉:“但我从前就是这么活的。”
盛危低头瞥他,还没来及说话,林鹿就凑近,在他耳边语气软绵绵的说:“现在我是盛哥的人,难道不是盛哥的福气吗?”
说完,林鹿就慢吞吞越过他往前走。
盛危定住脚步,耳边还缠绕着林鹿的吐息。
他眉峰冷淡,半晌嗤笑,“我的人?真敢说啊……”
回到之前的位置上,盛危早就吃好了,林鹿只动了几筷子,大多菜品都没动过。
随意应付了几口,林鹿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起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