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位朋友,你到底玩哪一出呢。如果真有心赔罪,你还是先向我们鲁德兄弟道歉吧,我想他会不计前嫌接受的。”
佛克斯主动帮两人找台阶下,头盔男却不领情,两手环抱着,倨傲地一仰头。
“哼哼,谁说我要道歉了?反而是他,如果不想染上能源病,马上对我认输道歉。”
听到‘能源病’,一圈人齐刷刷变了脸色,鲁德更是像被重锤胸口,惊恐得连退数步。
“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面对他的质问,对方优哉游哉地抠着指甲。
“我刚才把浓度为十的能源物涂在你假胸肌上了,趁现在道歉然后承认你骗人的话,我就帮你消除掉。”
曾受过‘能源病’之苦,不得不截掉一只手和小腿,鲁德光是想到胸口烂成大洞就两腿打颤,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我认输……我认输!我刚才那些都是骗人的,我根本没去过尼赫尔!我、我就是那天路过一次而已!”他声音先是轻,随后越来越响且急促。
佛克斯看傻了眼,良久才反应过来宣布决斗结束。
然而等鲁德讨要消除能源的溶剂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又发生了。
那头盔男摊开手,耸肩嘿嘿笑着。
“我没有能源物啊,唬他的呢,傻大个。”
一种接一种情绪爬上鲁德的脸,涨红得比他喝醉时还厉害。他再也忍耐不住,拔腿勾拳冲去。
“等等、等一下!”
米洛尔在人群里高声制止,正好瞄到路口两个并肩走来的人。
他最先认出那头熟悉的红发,连忙呼喊道。
“伊尔先生,快点阻止他们,那好像是——”
他话音未落,伊尔也未动身,一道奇异光影瞬时闪过眼前,无端掀起狂风搅动空间。
眯眼缓了半晌,他再睁开时鲁德已落在酒馆屋顶不省人事。
方才围观的酒客七零八落倒了一片,只剩摘去头盔的男子,还有他面前多出来的人影。
“该差不多了,别发脾气了。”
一板一眼的声调,隐隐藏着担忧和怒意,就像他银里带蓝的发丝,冷冽但不伤人。
可他劝说的对象把头扭向另一边,并不接受。
“我不要,我要和你分居,我要离婚!我要向你报仇!”
没了头盔,男子声音愈发清晰可辨,也令呆坐在地的米洛尔瞪了大眼。
“金先生……”
他微小的呼唤没能制止那两人火热的争吵。
“我做什么了要你向我报仇?”
“哦哟,原来你不知道啊,那更要离婚了!怎么会有你这么没良心歹毒的人!”
“如果你说的是我不让你吃太多点心的事,那我认为我没做错。那天你再吃一口,你就要爆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
回合制的口舌之争很快上升到单方面的干架,一个追一个避,最后又升级成互相视为空气的冷战。
好在今日两人不用只面对彼此,而是许久未见的友人们。
提前打烊清场,伊尔在更热闹的酒馆里穿梭,避开各种空中飞行物,终于端着两杯酒找到了目标。
十年前和路加一样被认为死亡的凌禹诺。
放下酒杯,他率先打趣道。
“好你个凌禹诺,不声不响消失十年,没发一条消息,也不叫人捎个信,就让我们这群人不上不下卡着。”
十年过去,凌禹诺相貌没有改变太多,只是乌发转白,曾经的深沉黑眸也透着淡淡赤色。
“你身体……怎么样。”伊尔不禁又问。
“还好。”
凌禹诺先是点头,捧起石雕酒杯观看。
指腹摩挲着杯口裂缝,他思绪不由得被拉回过去,情不自禁感叹一声。
“作为一个半狂血症,还要照顾另一个前狂血症患者,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为这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伊尔失笑与人碰杯。
“但是,你们都还活着。”
二人面对面,伴着嬉闹声相视一笑。
有了这好开头,接下来的谈话顺畅如流水,也是通过凌禹诺伊尔才得知十年前大地震的真正起因。
“法尔兰不是元凶,是那地脉里流淌的能源本身。”
“能源本身?等等、先等一下。”伊尔有些转不过弯,拉近椅子往前坐,“你的意思是,他做出那一大通事,还把我那黑心店长研究成那样,全是因为地下的能源?”
“主观上是他自己,客观上更多是受它们影响。”凌禹诺接话道,“我当时没有马上失去意识,而是背着他坠落到……不,好像根本落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