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舱门又看看邪笑的劫匪,路加礼尚往来,一边嘴角吊得老高。
“噢——那就是说,我的小孩和狗不值钱吗?”
似乎被他的傻劲逗乐了,周围响起几声窃笑,灰帽男人更是松手用力将他一推。
“是啊,你怎么想就是什么吧。”
老练专业的冷血劫匪,手上沾满人血,毫无怜悯之心,亦无常人的情绪外显。
但人终归是人,会在目睹超乎想象的画面时忘记掩饰。
他们的目标暴冲而起,速度之快只在他们眼里留下一道视觉残像。
然而匪夷所思的是,他既不是为了反抗,也不是想救同伴。
而是一脚横踹,将黑箱连同少年一起踹出敞开的舱门。
凌天雀的身影随惨叫远去,最终化成颗黑点,彻底消失在地面上。
“好了,这下他们肯定死定了。”
俯瞰的路加收回上身,转向个个瞠目结舌,环眼圆睁的劫匪们。
捕捉到那些眼神里的人性谴责,他一边拍着手走回原位,自己带回刑具,一边还振振有词。
“看到了吗,杀人越货首要原则就是少说废话斩草除根,换不到赎金的人质留着干吗?”
“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还出来学人打劫。”
“真是一群废物!呸!”
众:“……”
大抵是他反人类的‘尼赫尔规范行为’奏效,此后再无一人踏入他两米范围内,生怕他再发疯,高兴起来连自己都杀。
拜此所赐,无所畏惧的路加·金成功一觉睡到新地点。
四面封闭的囚室仅留着扇天窗,可容一架老式升降梯进出。
他则悬在北墙上,四肢脖颈套着通电锁链,长度只够他抬动手脚,质地很硬,饶是他也没法立刻挣开。
肌肤接触的地方像有小虫在爬,惹得他动来动去地蹭。
不多时,头顶传来仪器运转的声响,接着是道熟悉的嗤笑声。
“好久不见啊,我那命硬外甥的‘好伴侣’。”
以凌文荣为首的绑匪们现身,乘着电梯落地但并未走近。
他面带笑容,路加笑得比他更灿烂。
“好久不见啊,我死皮赖脸争家产品味极差还有口臭的亲家!你阳|痿治好了吗?”
“谁说我有——”
凌文荣猛锤护栏,连忙刹住冷笑。
“呵,你还是那鬼话连篇的样子。真不知道我那外甥和父亲看上你哪。”
路加:“嗯……大概是因为我又帅又智慧超群,还不像你阳痿吧。”
凌文荣大吼:“我都说了我没有!”
分明没走出过一步,凌文荣却仿佛经历了场恶战,吭哧吭哧喘息。
挂在墙上的人质笑得更嚣张了。
“哈哈哈!我就说你阳痿吧!阳|痿又袖珍,没关系的哦,小小的也很可爱噗哈哈——”
隐隐察觉什么,凌文荣恢复了文雅姿态。
“看来是我外甥平时满足不了你。这样吧,你不用费心思拖延时间了,他们找不到你的,那个小鬼也被你亲手摔死了。”他倚上栏杆好整以暇道,“索性,我请几个人伺候你,算是补偿上次我在清玉的招待不周。”
话音刚落,东面墙壁缓缓敞开一个口子。
数道影子率先入场,歪歪扭扭地移动,它们连在表情诡谲,身躯异常的人脚下。
包裹全身的肌肉近乎常人四倍,血管蜿蜒清晰可见,好似青蓝色的根系攀附肌肤之下。
这三人颈间套着黑环,身后拽着一条长链,不仅失去正常形体,神情亦怪得令人毛骨悚然。
双目如无底深渊空洞,眼球覆满红斑,他们像饿昏了的食腐异兽,模仿提线木偶僵硬地行走,好在下一次捕猎前节省为数不多的精力。
此刻,他们等来了美味的‘肉’。
转变只在分秒间,他们换上癫狂面具,在自己的狂笑狂嚎声里一拥而上,如野犬呲牙咧嘴,涎水滴落满地。
电梯成了观赏台,最期待的观众即凌文荣,难捱蠢蠢欲动的复仇心。
他摩拳擦掌,等不及要拍下这可恨怪胎手脚尽断,全身被咬烂的惨相,然后再作为大礼送还给他该死的外甥凌禹诺。
地面在震动,轰鸣经脚底传导至胸腔,凌文荣在内的观众不得不扶住手边东西稳住。
他听见左右倒抽冷气的声音。
目光所及,是完全超出他预料的画面。
那在他眼里堪称蛮兽的活刑具,竟全都四散弹开,倒地不断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