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可怕的伤势记忆犹新,米洛尔当下仍能描述出‘花瓣绽开’的伤口形状,包括内部乱七八糟的血管、肌肉筋膜。
这一听夏莉就知道,操作手术的人根本是毫无顾忌扒开皮肉,粗暴切除腺体。
直接上手拔都有可能。
“虽然伤已愈合几乎看不出来了,可每当固定周期一到,他就会变得无法控制,不得不将自己关在那。第一次时伊尔以为他生病,想带他去看医生,结果险些开膛破肚扭断脖子。还好有‘搭档先生’在,能压制着他。后来也一直监督他按时进房间。”
“但这次,时间提早了太多。”
而且状况和以往相比,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更加躁动,更具有攻击性,处处透露着不安仿徨。
“是很罕见又棘手的例子。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帮忙查查看,有什么缓解、治疗的方法。若能找到病根最好。”夏莉脱口而出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诧异之余又怀着复杂心情抬眼,又补充道。
“他姑且还算是我‘朋友’之一吧。”
万万没想到,仅一句口头承诺,米洛尔竟起身鞠躬,长久不起。送她茶叶又拿出点心招待,热情得她招架不住,也让她不知不觉畅谈至破晓。
酒厅上方传来声响,如今夏莉不会再抱有异样眼光看待,单纯出于好奇问。
“这是你们的人起来了么?这么早做生意?”
“应该是早起准备听谢特老师讲课吧?起晚了,会被罚抄罚站的。”
夏莉震惊无比:“你们这还有老师?!”
还叫谢特这么让人误会的名字?
楼梯噔噔响,说谁谁就来。手拄拐杖,褐发褐眼的omega走下来,大声问着。
“喂,米洛尔,我昨天要的材料你有帮我买回来吗,今天我要教他们做实验。如果你这次想参加了我不拦你哦,只要你肯坐第一排,在我对面。我手把手教你费洛蒙实验。”
视线交汇,三人不约而同沉默。
夏莉看着所谓的‘谢特’老师,顿感人生如戏,既魔幻又现实。
博士默文·兰登,前段时间留下遗嘱无端失踪,在整个情报组和科研界引起轩然大波的omega奇才。
现在居然挤在尼赫尔的酒吧,给一群‘下海’人员上课?
而且刚刚在说什么?!
费洛蒙实验?
在研究室里就是妥妥的性|骚|扰用语啊!
身处诡异氛围,米洛尔最后不禁打破沉默。
“你们两位······认识吗?”
看人犹如看地上的碍眼垃圾,夏莉点头,拿出手机飞快编辑短信。
【这几天拖你加班的费用还你了。某个走丢的斯文败类博士,我帮你找到了。】
然而还未按下发送键,她手便被粗暴一拍,迎上博士冷眼。
“蠢货,这时候发消息回去,你想我又死一次么。”博士抬起拐杖,用脏兮兮的底端指向她,“现在开始,我是谢特·Q。Q是超级可爱的意思。”
忽略令人无语的名字,夏莉当即明白对方意思。
看来此前的消失并非想不开自尽或玩失踪,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无论她再怎么询问,对方倔强得捂耳不听。甚至挥舞拐杖驱赶她出门。
被夹在中间,米洛尔自然而然当起和事佬,他安抚完气呼呼的博士,送夏莉到门外。
“时间差不多,我想金先生那边快结束了。请允许我再次拜托你,我们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请你多加关照他。”说完又是深深一个鞠躬。
此行收获颇丰,亦比想象中得奇妙轻松,夏莉心领神会,眨眼补充。
“还要再加上一条,对秘密守口如瓶。不过你这的联系方式我收下了,有空肯定会常来坐。”
带着满满礼品与莫名激动人心的秘密,夏莉将城外的车开至垃圾场。她倚着车身仰望上空,看那飞鸟盘旋,等她的乘客出现。
那只白鸟双翅宽大有力,乘风轻松越过边界,远离地面纷争,自由翱翔着,发出几声悠悠长鸣。
缕缕阳光洒于纯白羽翼,光泽与落在白色纱布别无二致。
眼前是小指绑着的蝴蝶结,目光受光线刺激慢慢聚焦,如此,趴地上的路加清醒过来。
他翻身先抹去口水和血污,但因血渍太多,只能将外衣丢了。
面对密不透风的合金墙,他熟练找到开关并输入密码。这是专门为他设计的牢笼,只困得住化身凶猛恶鬼后的他。
昨夜自己撞出的伤早不治而愈,但他仍揉着肩膀,边走边嘀咕抱怨。
“好烦哦,衣服都扯坏了,这套的颜色是人家最喜欢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