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又换发型了,你看,新的小辫子~~可可爱爱的。我决定我要换风格。”他说着揪起自己才编的两小撮毛。
艾斯特心不在焉,十分敷衍的夸了句还行。
楼下传来急促的号角声,打断两人尚未得出结果的对话。艾斯特快步走出石塔,发现士兵都手持武器围在一块。
“怎么回事。”
不必别人回答他,他也看到了警报的原因。
被铁链困住身体的男人怒目圆睁,他手脚上还有血痕,是挣脱绳索后留下的印记。
塞西尔尚未看到艾斯特,依然重复的,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你们快醒醒!这根本、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我知道的、我看到过的,你们追随的是个魔鬼,你们的血肉,你们的灵魂,都会被他拿去饲养邪物!”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
“特蕾莎、我妻子,她就是被他害死的!!如果不是他出现,她无论怎样都会活过来!”
在这片人人往来的中心区域,几乎所有在多德村的居民都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嘶吼。莫文姝躲在人群之后,虽和身边的人表情一致,但她困惑的内容截然不同。
怎么这塞西尔说的话听起来,就好像他曾活过一次?
摇摇头将这可笑的想法甩出去,莫文姝转身朝树荫下走去,只远远观望。她可不想因为这被对方牵连到。
一名木匠用削尖的木棍指着塞西尔,厉声呵斥。
“你闭嘴!艾斯特阁下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如果不是他和诺尔大人赶过来救你们,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活?”塞西尔流露出短暂的迷茫,缓缓地转头环顾四周,“活······”
像被最荒唐滑稽的笑话逗乐,他突然一改悲愤,带着身上叮当作响的铁链坐倒在地,仰天大笑。
“是啊,活下去。你们以为,你们真的活过吗?无知,愚蠢!这个地方,这个世界根本、根本——”
他在别人眼中疯疯癫癫,又哭又笑,蓦地抬头一愣,浑浊的双眼发亮,如重见天日的囚犯狂喜不已,又如冲破瓶颈的学者豁然开朗。
“这个世界,呵······呵呵哈哈哈哈,根本就是假的。”
看戏无趣的莫文姝停下离开的脚步,惊骇回头。
如果之前她还能用巧合解释,可接下来塞西尔嘴里一句又一句蹦出的话,则完全将她‘偶然性’的猜测击破。
“我们所有人,都是假的。”
“我们被创造出来,一遍遍的重复着生死。这不是什么圣女教的轮回,这也不是七神教的灵魂积淀,你们懂吗?!你们还记得吗?!自己到底存在过多少次,到底活过多少次?!”
“我们!!只是固定的人物,一个被永恒固定的东西!就算有什么不一样,可不该改变的,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除非、除非那些有资格——”
“只有他们跟我们不一样,只有他们······”
四周鸦雀无声,疯狂的塞西尔句句紧密,叫人无法打断。他最后自己安静垂下脑袋,再抬起头的瞬间眼神坚毅,如火燃烧,所言字句铿锵。
“只有找出他们,彻底摧毁他们,我们才有可能解放。”
莫文姝呼吸一滞,顿觉身体被树影覆盖的部分冷得异常。
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在场唯有她听起来最毛骨悚然。
她是知晓全局的玩家,如果还有系统与她联系,她或许能为塞西尔好好查询一番他说的是否是真话。换种说法,看看在这次游戏世界里发生的核心剧情,与他描述得是否一致。
但此刻她心里已冒出一种预感。
她或许,见证了NPC程序自我‘觉醒’,试图与玩家为敌的骇人过程。
“叹为观止哎,是不是。从不出错的程序,主脑拟定创造的人工智能,忽然有天发现自己原来是个供别人取乐,充当背景的提线人偶。”
头顶传来让她恶寒的声音,她没好气地抬眼一看,陆柳鎏果然优哉游哉地躺在树杈中央。
“陆柳鎏,你又做了什么。”
新仇旧恨外带私人情绪,她说每个字都恨得牙痒痒。
陆柳鎏马上委屈的瘪嘴,掩面假哭,“你为什么总觉得是我的问题,人家一直背黑锅,腰都要直不起来了,嘤~~”
“噢,”莫文姝又追问,“那你说说看,傅雅南怎么不见了。从你上次杀害他开始,我就再也联络不到他。”
“人家怎么会知道啦,人家又不是傅科南肚子里的蛔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