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雪哥哥,赶快赶快。”
亭雪被她催的紧,只得和公子致过礼后匆匆离开,倒像是走的晚了怀洛就会反悔似的,柳栐言在旁从头看到尾,等外边那两道稚嫩的交谈听不见了才低笑出声,对怀洛由衷感叹,
“他们二人的脾性倒是互补。”
怀洛点点头,对这结论颇为认同,
“亭雪性子太静,也就轻禾这孩子总爱拉着他到处跑动,慢慢倒变得亲密无间了。”
只可惜…
怀洛思即此微微黯然,并没有将心中所想继续同柳栐言讲。
可惜按照年纪,亭雪将在今年的点秋宴上领取花牌,而挂了牌的姑娘小馆,除非能同怀洛一样攒下名望暂得安宁,那么最多三个月期限便得开始以身侍客,亭雪的性子过于绵软,也不知之后是福是祸。
他们耐心等待少年回来拿石榴,结果等对方再次慌张跑来时,却不是为了石榴的事,亭雪气喘吁吁,因为太过紧张,刚开口就不自觉带了点哭腔,
“公子!外头…外头有个客人,借着运送九华的由头混进来了,现在正在前边闹事,嚷嚷着一定要见您。”
为了设宴布置,仙居楼买进了不少品相上佳的秋菊,在这几日雇伙计陆续搬入楼中,倒没想到会有人凭此混水摸鱼。怀洛经历多了大风大浪,这会听亭雪说对方指名要自己过去,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担忧,只是问过轻禾的去向,确认她在自己的厢房里好好呆着,才和柳栐言低头致歉,准备过去看看情况。
柳栐言在柳承午的保护下安稳惯了,对这种用小伎俩胡搅蛮缠的地痞无赖同样不当回事,便随口提议,
“需要我一起么?”
怀洛拱拱手,哪里可能真的带柳栐言去前边看人闹事,
“不敢劳烦先生,我自己能处理。”
他说完起身,在和亭雪一道离开之前,对屋内候着的另一名少年发话到,
“冬青,替我给先生奉茶。”
冬青本来也准备跟着,闻言就不甘不愿地噢一声,又坐回去侍弄茶具。
他在怀洛身边呆的时间不算短,得益于公子言传身教,在沏茶上也有一定造诣,只不过现在怀洛不在,柳栐言没等多久就觉得百无聊赖,而大概是前边的动静闹的有些大,连庭院里练舞的姑娘们也都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没什么意思,柳栐言耐着性子把板栗吃完,见怀洛还是没有回来,就叫上柳承午,打算前去看看需不需要搭一把手。
然而柳栐言刚出去,就在过廊里遇上已经应付完外人的怀洛,对方看见他这架势,当即有些意外地停住,
“先生是准备回去了吗?”
“没有,出来瞧瞧你解决的怎么样了,”
柳栐言说着,目光温和地越过他看了眼后边的过道,关切着说,
“可有什么麻烦?”
怀洛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地轻轻摇头,似乎觉得有人闯进来大闹并不值得一提,
“劳先生记挂,不是什么大事,已经让他们将人请出去了。”
他口中说请,语气却着实没什么温度,也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惹得这人如此不豫,柳栐言无意探究怀洛私事,因此便只含糊应下,当作没有察觉,不过他既已出了房门,倒也没什么心情再回去继续喝茶了,于是等确认过怀洛平安无事,就还是开口作别,让怀洛回去好好休息。
柳栐言决定要走,怀洛自然不会不知趣地加以阻拦,他回房看见冬青守在茶几边,便告诉他先生已归,让他把桌上的茶具一并清洗了,冬青得公子吩咐乖乖收拾起茶盏,等收到柳承午的茶盏时,就不太高兴地和怀洛抱怨,
“您不知道,那侍卫不识好歹的很,我好心给他斟茶,他却连碰都不碰一下,这上等的龙井,全给他浪费了。”
由于柳栐言不计前嫌,曾给冬青开过调理的方子,他对那名医者的态度早已友善许多,见面也能真心实意地露一露笑,可与柳栐言不同,柳承午不仅威慑过冬青,每次过来还都冷冷板着一张脸,又总对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惹得冬青气的牙痒,每每瞧见就觉得碍眼,这次被拂了面子更是如此,他越想越不甘心,自然逮着机会向怀洛告状,
“若只是不喝茶也就罢了,他还自己带个破竹筒显摆,瞧起来瞎讲究的很,也不知道里头盛的是什么东西,我闻着甜腻腻的,好像还有蜂蜜的味,”
冬青一边做活一边说嘴,怎么想都觉得忿忿不平,
“不过是一个下人,装什么金贵,坐在那跟个主子似的…”
“够了。”
冬青的话头猛然被打断,这才发现怀洛脸色微愠,显见的有些动怒,怀洛低声呵斥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