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叶清无暇理会场外众人的心思,刚刚几招试探,让叶清有些犯难,心道: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尉迟广淮。这场要赢,怕是要费些心思了。
尉迟广淮也皱起了眉头:想不到这死月亮身法竟如此鬼祟,自己一时不察,就差点挂了彩。尉迟广淮握紧了铁链,准备强攻。这蒲劳盘纹流星锤又大又沉,因此尉迟广淮的打法便只能是大开大合。但尉迟广淮熟知自己武器的利弊,在身法的灵敏度上下足了功夫,很少会出现破绽。
叶清也不藏着掖了,放开了手脚,助跑两步后在空中腾起,红衣银刀,上下翻飞。
一时间,殿内兵器相接,叮咣之声,不绝于耳。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却还没分出胜负。
就在众人看的心惊时,只听“咚”的一声,尉迟广淮左手处的铁链被叶清一刀砍断,那一侧的流星锤应声掉落,滚在一边。尉迟广淮暴怒,右手甩起铁链,扔向了叶清的鼻梁,叶清躲闪不及,只得拿刀去挡,又听“铛”一声,锤首正正砸在银刀中央。叶清觉得自己整只手臂像是要被震碎了一样,险些握不住刀。
叶麾在场外看的清楚,暗道不好。
只见叶清右手脱力,刀便从手里滑了下来。好在流星锤的力道已经被化解,叶清左手接住滑落的刀柄,身形一晃,便绕到了尉迟广淮身后。左手往内一勾,刀锋便出现在了尉迟广淮的脖颈前。尉迟广淮抬手握住刀刃,霎时间鲜血流出。
北荒众人看的焦急,宇文骐心里也有些担心。
却见尉迟广淮不知何时将铁链从腰上松开来,缠在了右手上,猛的从腰侧甩向身后,正打在叶清右侧大腿。
叶清吃痛,向左歪去。尉迟广淮趁机躲开刀锋,又一次试图拉开距离。怎奈叶清瞬间便站稳了身子,飞身扑向尉迟广淮,双手握住刀柄,就往其肩膀砍去。
尉迟广淮并没有躲,而是用铁链套住叶清的刀刃,用力一拉,便把叶清拉到了自己身前。叶清趁着被拉过去的时间,抬脚踢向尉迟广淮的手腕。叶清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尉迟广淮瞬间脱力,二人的兵器便一同飞了出去,不慎砸到了某位大臣的桌子,桌面瞬间四分五裂,食盘酒杯四散。
众人惊呼,却又不敢动。
这时场上战况愈加胶着,两人眼见着都杀红了眼。宇文骐怕事情失去控制,连忙起身,对皇帝道:“皇帝陛下,不过是助兴切磋罢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您看,不若就此叫停罢!”
皇帝神色自若,这一场看下来,二人实力确实不相上下,你来我往,谁也没占了便宜,这么打下去估计也未必会有什么结果。圣上虽不善于拼杀之道,但眼光却毒,他看出尉迟广淮招招对着叶清下死手,而叶清却有所顾忌,比如刚刚叶清扑向尉迟广淮时,明明可以砍其脖颈,但却在中途生生改了道,转向肩膀。可见叶清虽然有杀意,但却识大体,故意不击要害。如此看来,即便日后真的要与北荒再战,自己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皇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欲真让二人伤重,便抬手叫停。
叶清与尉迟广淮都没了武器,此时正赤手空拳,一个抱腰欲摔,一个手肘夹颈。所谓近身肉搏,便是如此了。
听到圣上叫停,叶清松了一口气。计成!
而尉迟广淮却没有撒手,恍若未闻。还是宇文骐带人上去把他拽了下来。
叶清知道,宇文骐虽然出来撺掇二人打架,但却不可能让尉迟广淮真的出事。这场架,输赢平局都不好,唯一的破局之法便是,让尉迟广淮或宇文骐主动叫停。尉迟广淮那驴脾气定然是生死不顾,不可能出声的。但宇文骐不同,只要让他看出局势失控,为求稳妥,他就一定会求圣上结束这场切磋。
叶清下了场,揉了揉被流星锤击中的大腿。这次切磋自己虽然有所顾忌,但平心而论,尉迟广淮的能力确实出色,少有破绽,若不打起全部精神对抗,都未必近的了身。以自己目前的程度,如果圣上不叫停,就算真的不管不顾的打,即便赢了,怕是也要伤及根本了。
叶麾眉头紧锁,还好那一锤打偏了,若是正中了膝盖,怕是叶清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父皇,叶将军和南荒的殿下都受了伤,应当尽快医治。”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子突然开口打上了圆场。
“确实。”皇上吩咐道:“速去传太医来医治。你二人受了伤便不要奔波了,这几日就宿在宫里,等伤好了再出宫。”
又对叶麾说道:“有朕看护,定国公放心。”
宫里的太医自然是最好的,叶麾生怕叶清留下什么后遗症,如此也算是多了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