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并不太喜欢身下人痛哭流涕的模样,被情/欲冲昏头失去理智的情人们往往面容扭曲,涎水泪水混合一起脏兮兮的毫无美感。
徐城是个哭起来也好看的情人,小兽一般窝在他怀里低声呜咽,可怜又可爱。
而赵殷,他们也有过几次交锋,每次是激烈尽兴的。
他低哑的呻/吟中泄露的是愉悦,沉静的双眸涣散失神,语言系统混乱颠三倒四的说着情话。
极致之时赵殷会紧紧的抱住他,力道之大甚至在他腰背上勒出淤青,常常让辛何觉得赵殷是要让他永远无法脱身。
那刻的赵殷应是情/欲压过了理智,因为理智时的赵殷会将他困得密不透风,力道却把握的精准,让他在不知不觉间就入了套。
然而即便是那刻的赵殷,双眸涣散失焦,也不过从无波澜的深潭变成无边无际的朦胧夜空。
这样深的夜,落几场雨才有趣。但黑夜大无边际遮住了苍穹万物,辛何看不透捉摸不透,想象不出它落雨的样子。
或许是难以想象引发了探究的欲望。
他轻易受到赵殷的蛊惑接过了鞭子:惩罚他!凌虐与屈辱会让他含泪吗?
事实证明,赵殷远比他所想的皮糙肉厚,别说眼含热泪求饶了,哼都不带哼的,疼痛没有让他失智,反而令他头脑更清醒了。
“想看我哭?”赵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宝贝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可爱。”
对赵殷腻歪的话,辛何表示免疫不能,撇着嘴说:“腻味,麻烦赵先生帮我倒杯水,我要解解腻。”
刚才甜点吃多了,有点渴。
赵殷取杯子倒了杯白水,亲自送过来,亲自喂到他嘴边。
服务很周到,但大可不必,辛何表示,他不想倒水单纯因为不想,拿杯子喝水他还是有手可用的。
辛何喝着水,赵殷从果盘里拿过一颗苹果不紧不慢的开始削果皮。
“你不过去?”
还有闲空在这儿练习削水果的手艺。
“不急,我们可以再坐一会。或者……”赵殷眸色更深了些,“你想下去和他们聊天?”
赵殷都不急,那他更没必要着急了。辛何靠在沙发上,长腿悠闲的架着:“彭睿挺有趣的。”
彭睿……
彭家的。
他的父亲彭逸安曾与他见过几面,彭逸安面阔鼻短身材矮小,他儿子的长相想必好不哪去。
辛何找情人看重外貌,彭睿不足为虑。
赵殷心思一转,切了一小块苹果,用叉子扎了递到辛何唇边:“你受伤了,还是在楼上休息,无聊的话,我让他们过来陪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便回,易老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
辛何懒懒的眨眨眼,示意他知道了。
今晚的赵殷非常有服务精神,不是想喂他喝水,就是喂他吃水果。
辛何勉为其难的满足赵大佬伺候人的欲望,喂一口吃一口很快消灭了一个苹果。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赵殷擦干净手指,打开门接了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件宽松的烟粉色衬衣、白色休闲长裤,另一个盒子里装的是配套的鞋。
赵殷弯腰给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辛小少爷伺候着穿上了上衣:“手不要使力。”
握着他的手套进袖子的时候,那双大掌温柔小心但没有多余的动作,目光也很平淡,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安安分分的一颗挨着一颗给他系扣子。
眼看要系到最上面一颗,辛何感觉胸口被不轻不重的刮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痒意让他的手指都忍不住蜷缩。
还没等他发难,那只手已然收回。
“抱歉,不小心碰到了。”
道歉的语气诚恳,道歉的人一边说着不小心,一边将大掌伸到腰部。
辛何攥住了他的手腕:“不小心?”
“宝贝以为我要做什么?”赵殷轻笑,“我只是想
给你换条裤子。”
说得比唱得好听,这会摸上来的是手,过会儿缠上来的可能是腿。
“还是嫌脱起来麻烦,用剪刀剪掉怎么样?”
看起来赵殷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在思考可行性。
上衣的破烂布条说得通,裤子烂成一堆布条?不往歪出想都难。
这要是打扫卫生的进来了看到一地碎步,还以为他多饥渴。
辛何拨开了他的手,目光十分真诚:“赵先生,给自己留点余地吧,您的脸皮已经所剩无几了。”
赵殷低笑一声,轻抬着辛何的下巴,在眼角唇边各印了一个吻。
“我下去了。”
“去吧去吧。”
真黏人。
赵殷走后,辛何拿着裤子去屏风后面换上,刚出来就见齐冬正鬼鬼祟祟的推开门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