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医生怎么还没来。”齐冬急得团团转。
辛何忍不住提醒他:“我不是病危, 只是碰破了皮。”
“破个皮会一直流血?”
“哪有这么夸张, 割伤看着吓人而已。”
齐冬听不进他的话, 焦急的坐不住:“不行,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家庭医生看个头疼脑热的还行, 外伤他们不在行。”
这话说的一旁坐着的易铭泽都有些动摇,周医生为他们家服务二十多年了,医术一流,不过确如齐冬所说,他们别说受伤流血, 磕磕碰碰都很少,磕碰的简单损伤也不会特意请人过来, 自
己就解决了。爷爷倒是经常受外伤,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齐冬对上易铭泽不坚定的眼神, 屁股终于坐不住了。
辛何无语凝噎:医生已经够可怕了,还要去医院, 岂不是天要亡他?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
辛何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流血不怎么疼, 倒是被冬子念叨的头疼。
门开了, 齐冬犀利的目光投射过去,看清来人后来了个急转弯。
齐冬和易铭泽站起来, 不必吩咐,乖巧的排着队退下,并贴心的关上了门。
辛何扬眉:“今天扮演医生?”联想到赵殷讲的那个故事,以他的经历处理个这样的外伤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他对医生有着天然的畏惧,相比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即使赵殷经验不如周医生,他也更希望是赵殷来。
赵殷没有似往常一般对他的调侃露出或无奈或纵容的神情,他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眉目沉沉的看着伤处,提着医药箱大步走过来。
贴身的衬衣不好脱,赵殷用剪刀三两下剪成了一堆破布。
光滑的布料从身上滑下,上半身瞬间赤/裸。
辛何无语:“我只是胳膊受伤。”
赵殷没有回答他,依然面无表情。
赵殷不笑的时候其实有点吓人。
不,是相当吓人。
他不用亮刀子,你就感觉自己被碎尸万段了。
这是一种能给辛何带来情绪上小刺激的感觉,他不仅不怕,还想搜身找出那把刀藏在哪。
于是,在赵殷弯着腰小心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辛何戳戳对方的胳膊抱怨:“仰头看你很累。”
赵殷平淡的看了他一秒,然后屈膝半跪在他身边,继续绷着脸给他处理,还真让他挑出来伤口里的两小块碎片,也不知道隔着衣服怎么钻进去的。
赵殷的手稳,相当专业,杀菌消毒之后就是上药。
伤药的苦涩味道很重,辛何感慨幸好不是口服的。
他动了动脚不小心踢到对方的小腿,得到的反应是毫无反应。
辛何有点无聊,未受伤的那只手不安分起来,捏捏对方的脸、按着下唇揉弄、划到脖颈处拨弄了下喉结。
“别动。”说话时的赵殷依然面目沉静,看不出也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辛何挑眉,直接顺着领口探到衣服里……
“嘶”发出声音的却不是赵殷,而是辛何。
受伤的地方传来轻微的刺痛,辛何瞪着他,没有松开手,反而捏着那地儿使力来回拧动,五指狠抓了一把:“你恶意报复我。”
面对倒打一耙,赵殷更多是庆幸在辛何呻/吟的时候就停下了手,不然辛何这一番动作,万一他的手再次不稳又会碰痛了对方。
赵殷见他多情的桃花眼瞪得圆滚滚的,有再多的气也不舍得发出来:“祖宗,咱们先处理完伤口行吗?”
“你处理呗,我又没打扰你。”辛何理直气壮的睁眼说瞎话,微凉的手指陷在光滑的胸膛都要被捂热了。
“万一碰疼了你……”赵殷试图讲道理,“疼哭了、哭红了眼,一会下去见人,你可要被笑话了。”
哄小孩呢,他是一八六的威猛大汉,又不是三岁小孩。何况疼又不是苦,苦也是应激反应,不是真的流泪。
辛何不吃这一套,但赵大佬的眼神和语气实在太过肉麻,他决定为了少起一次鸡皮疙瘩暂时撤退,嘴上说:“呵,开玩笑,我打小没因为疼哭过。”
赵殷正在用纱布包扎,闻言轻声说:“那是你不记得了。”
辛何不相信自己有这么丢脸的时候:“我不记得了,正好你可以编谎话骗我。”
赵殷缠上绷带固定好,抬头亲了亲辛何的唇角:“以后不要再受伤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因疼痛流泪。”
“不要哭……”辛何怔了怔,随即轻佻道,“但床上除外,是吧。”
赵殷平静的黑眸凝聚成一片深沉的暗色:“宝贝真聪明。”
“可是我不想哭。”如果确如赵殷所说的,对方看他流过泪,怎么着也要看回来,辛何笑吟吟地说,“我想看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