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经乃圣人先贤所写,大人说先从识字开始,那便从此书开始。”黄坊说这番话的时候刻意看了一眼苟子安。
苟子安没有抗议。
想看我抗议?可惜我偏不如你意。
暗戳戳的乐完后,他跟着季时他们一字一句的朗诵。
昨天晚上他回去后想了大半夜,总算从脑海中找到了关于黄坊这给人为数不多的记忆,说他是京城大部人的启蒙夫子,不如说他是国师府出来的,这种人的归属感很强,所以可以直接说他是国师的人。
安排他来教自己?
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
“人之初,性本善......”
三个人愣是读出来千军万马的感觉,三人死活不能齐读,一上午书房绵绵不断的传出读书三重奏。
黄坊这个见过市面的人面不改色的不打断他们。
苟子安摇头晃脑,跟着另外两道声音后面读,眼睛压根不看书,一直留意着窗外的景色,突然他目光停留在一个拐角的地方,冲着那个方向笑了一下。
墙角后的人心虚的退了一步。
“做甚?”
“刚才苟少主好像看到我了,他对我笑了一下。”
那人说完后又探出脑袋,结果看到苟子安不管是看到啥都是那个笑,脑袋像是装了一个轴一样,不断地到处张望。
......
“读书,不仅要知道字面上的意思,还要对其有一定的理解,只有理解了才能准确运用在生活中,我们不能只知其一不知其意。”约摸一个时辰后,黄坊打断了这段三重奏。
无名不知国师为什么给他找了这么一个活儿,但是能识字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天大的惊喜。
“少主见识多,不如先说说对其的理解。”
被人单独提出来的苟子安啊了一声,僵硬的转着脑袋。
黄坊,“少主对这一安排不满意?”
对夫子这一类的角色,苟子安天生畏惧,自然没有说不,“解释倒是没问题。”就是怕气到您。
“行,既然没问题的话,我们从第一句开始。”
苟子安清了清嗓子,“‘人之初,性本善。’人在出生的时候没有好坏;‘性相近,□□。’但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所以他的习惯变坏了,人也变坏了;‘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没人教的话,那这个人还会保持出生的性格,被人教了的话,越贵的夫子教的越专一。”
“停!”黄坊被气的额角青筋暴起,教案上的木块直接硬生生的摔在地上。
苟子安心虚的呼了一口气,“夫子,您这是怎么了?我说的有哪些不对的地方吗?”
“对?”
“啊对。”
黄坊又是一声呵斥,“你觉得你说得对?这些都是谁交与你的。”
“自学成才!”
这句自学成才在书房内久久回荡,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苟子安身上,连带着本应敲门再进的鹰多都忘了规矩,直接推门而入,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自信的少年。
要不是从解释‘三字经’的那一幕他就在的话肯定就信了苟子安的话。
“夫子,大人让我前来唤少主用餐。”鹰多尽力的在控制自己面上的表情。
黄坊看着地上的木块又给踹了一脚,“下午按时来。”
季时与无名二人结伴一起去了府上仆人用餐的地方去领饭,这是季时第一次去府上下人所在的聚集地吃饭,在苟府的时候他仗着自己是管家抱回去的,而且还深得苟子安的信任,早就不把自己当成下人了。
现在在国师府上被这么安排了一出,他心里自然不好过。
一路上他盯着无名的背影,无名不自在的打了一个冷颤,转头道,“你有事儿吗?”
“我身体不舒服,你帮我将午饭拿到我家少爷的住处吧。”
无名哦一声,等季时走远后他才反应过来,他跟自己一样是下人,现在却说要将东西拿去主子的地方,这么做怕是不妥。
另一边的苟子安浑身不自在的看着同在餐桌的黄坊,明明刚才都不顺路,结果一到吃饭的地方这人也在。
聂风手上的扇子拍了一下他脑袋,“从今日起好好跟着黄夫子学习,争取早日将这些年落下的课程补起来。”
“哦。”苟子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碗,“可是我记得这个年岁的都是去的学堂,我这单独跟着夫子开小灶怕是不合适吧。”
“这个问题我想到过,既然你也考虑到了不妥那这样吧,明日起你白天去学堂,等下了学堂回来后,若是有不懂的问题就问黄夫子,这样安排可以?”
可以你大爷的可以,苟子安又不敢明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脑袋摆弄着面前的碗筷。
黄坊不冷不谈的道,“只怕是小的没这个当少主夫子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