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刀锋挑开直逼眉心的威胁,另一刀握紧虚虚向他腰间挥去,虚晃一影,挑开剑尖的刀锋直逼向前,沈清嘉脚踏石壁向上,剑尖向后刺!入石壁借力,翻转而下踢在展柏的后背,而后利落取剑向他臂间划去。
剑尖的血滴得意地宣战,顺着横剑的眼眸清寒,沈清嘉不屑道,“雕虫小技。”
展柏不去看自己的露出白骨的臂膀,仿佛感觉不到痛意,反而仰天大笑,边笑边酣畅淋漓地舞着双刀。
单剑敌双刀,铿锵有力的招式处处不留活路。
孩子却在此时哭了起来,沈清嘉的神色微动,扰了心绪的步伐慢了半寸,却见展柏也面目隐忍,清夙剑逼得双刀抵在他胸前,难动分毫,沈清嘉向后侧望了望,轻声道,“你既已招惹了齐霁,又为何非要让那人留在金陵营。”
被逼紧的展柏憋得面目通红,双手被束在长剑之下,脚步向前妄图勾住沈清嘉,沈清嘉向后退了几步,身形如风,剑花翻飞间再次将他双刀抵住,邪笑道,“我将他杀了。”
“啊——!”
刺目的回忆在脑中乍现,气息爆破全身筋脉怒涨,展柏如崩溃般将双刀向着自己,在长剑之中偷得举刀的空间,沈清嘉不为所动,向着他左手的掌心狠狠插 | 入,恍如要将他钉在石壁,“就是这样穿透他。”
如同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清夙剑轻轻地拔 | 出,血珠撒了一墙的石壁。
“然后这样拔 | 出 | 来的。”
双眼被血泪模糊,被磨去的仇恨滋长,被刺的左手握刀直击,却如何也攻击不了如鬼魅的身影,清夙剑上仿佛是他的亡魂。
他捂着肚腹,在说痛。
展柏捂着剧痛的脑袋,淋漓的血迹滑过眼睑,他右手持刀向前疯狂舞上,眼见着就要向还未解开镣铐的齐霁而去,沈清嘉身形一动,剑尖抵着短刀,寒光毕现,将他引到背后,说道,“齐霁,他待你有情。”
展柏愣了一愣,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语,随即大笑起来,“你在试探。”
心绪紊乱。
沈清嘉闭上眼睛,看不出思绪,耳边是孩子的虚弱哭声。
展柏瞅准了时机,短刀迅速贴紧他的喉间,笑得更是猖狂,“沈清嘉,若是换了一个人被我擒住,你今日不会出现在这里。你还不明白吗?”
被短刀贴紧的脖颈冷如寒冰,他却感受不到短刀的威胁,而身后孩子的哭声,齐霁摆弄锁链的声响,扰乱本该心如止水的内心,沈清嘉认真地听着他的一字一句,争分夺秒地琢磨了一回又一回,随即轻轻地笑出声。
“他任务未完成,理应领罚。”
展柏的短刀向里深入,失神望着身后方解开了锁链,扶着墙壁站起身,如何也举不起行止剑的齐霁。
他的话说得很轻,却如磐石砸在齐霁的心里,仍在努力弯腰的身形顿了顿,罔顾愈来愈湿的下摆,渐渐侵袭的寒意在全身游走。
他明白了一件事。
即便没有幽澜,沈清嘉也会来的。
任务还未完成。
沈清嘉是来罚他的。
展柏刀锋深入一寸,清夙剑却一直未动,沈清嘉眉眼柔顺平和,悠然自得似陶醉其中,展柏正要有一偿宿命的快 | 感,沈清嘉眉眼生笑,持剑将展柏的面具劈开,腐骨红肉的范围愈扩愈大,“屏南蛊可以令你功力高涨,宣真经可以令你招数不同以往,可人的骨子里不变。”
清夙剑翻动,准确无误地对准腐肉中的眼眶。
“招数便万变不离其宗。”
展柏迅速矮身躲过,刀刃滑过沈清嘉的腰侧,带出一连串的血珠,沈清嘉故意露出的破绽太多,展柏却不知他真正的命门在何处。
行止剑在青石板上拖拽出难听的哑鸣,齐霁眼前不间断地发黑,仅剩孩子的哭声提醒自己要醒着,他只见两人再次厮杀难辨身影,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意图让自己清醒。
难分难舍的刀光剑影,他掐在自己的伤痕之上,眼前清明些许,好似展柏已找到沈清嘉的命门,次次向那处砍去。
不可以。
行止剑啸然出鞘。
正在厮杀中的展柏未分明,虚晃的行止剑只探向身前,未得要害之处,单刀却准确无误地刺入齐霁的心脏,齐霁闷哼了一声,目光悲切地瞥向沈清嘉,行止剑依然紧紧握在手里。
沈清嘉心无旁骛,清夙剑趁机刺入展柏的眼眶,倒下之时只见慌乱的沈清嘉扶住坠落的齐霁,苍凉地笑道,“沈清嘉,你这辈子再也得不到你在意的人。”
沈清嘉不闻,只望向怀里。
面容脆弱如破碎的纸张,猛然撞入沈清嘉的心中,本已擦净的血从嘴边溢出,沈清嘉在他的伤口附近点穴止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近百处,淤青遍布整个腹部,下身淌出的血河甚至不知要找哪个穴位才能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