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时云淡风轻,还能说上两句嘴黑心冷的嘲讽,要是倒霉碰见他心情差时,那整个幽冥界的亡魂估计都不想再世为人。
连他这个掌门,没事也是尽量绕着他走,生怕一个没躲及时,就被这活阎王怼成内伤。
但无论萧关多不给众人留脸面,玉清仙尊心里最为清楚,若论这修真界谁与魔族有不共戴天之仇,那此人便非萧关莫属了。
于是,玉清仙尊将手背在了身后,挺出他那颇有气势的肚子,皱眉看着聒噪的众人。
一旁的江枥更是早已气的七窍生烟,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模样。
台上总有些有眼色的修士,看出主家的为难,便在此时向乐游卖好,为萧关叫冤,“定是那魔修迷惑了仙尊,萧关仙尊师者仁心就被魔修给白白糟蹋,真是叫人痛心疾首。”
被扫了颜面的一方听了这话,更是有理有据地说道:“迷惑?我看萧关与那唐青也关系匪浅,难道也是被迷惑?”
两派你一言我一语,竟吵了起来,最后两败俱伤,达成了个谁也没想到的一致意见。
燕然此人,红颜祸水,伙同魔修唐青给萧关下了蛊毒。
一时之间修真界法力最强,嘴黑心冷的萧关,成了弱小且无辜的小可怜,等着众修士从恶贼燕然手里解救出来。
就在此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随后就听一人说道:“这真是颠倒黑白,闻所未闻,今日在下可真是长足了见识。”这一句让刚才一锅粥似的泛剑台上静了片刻。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富家公子似的白面书生立在人群之后,腰间挂着一把不知名的宝剑,但剑鞘上镶嵌的稀有灵石却让所有人咋舌。
“这位道友为何发笑?可是有何高见?”人群中有人朝着袁元施礼道。
袁元并不看他,而是恭敬地朝着玉清仙尊一拱手道:“如若在下不曾看错,这横尸台上的修者,刚才施的乃是禁术生死结界。”
众人并未听说过此术,皆是满面疑惑。
玉清仙尊眉头拧起,颇感意外的看着袁元:“不错,正是生死结界,不知这位道友出自何派,竟然知晓此术?”
袁元直起身子,走到傲挞尸体面前,转身正色道:“在下不才,乃是秣陵人士,研习古籍时偶然看到有记载此术,觉得甚为骇人就留心些,不料今日竟在此处得见。”
说完围绕着尸体走了一圈,在场上众人不明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如若我没记错,施此法者必然以魂魄为祭,鲜血为饲。结阵者一旦法力不足就会被阵法反噬,魂灵具碎而亡。是以,乃是魔修术法。”
袁元说完,抬头去看玉清仙尊,场上的其他修士也随着他的目光一通看向玉清,等着这位乐游的掌门说法。
玉清仙尊眉头蹙的更深,两眉之间难得的凝重起来,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周朝众人张大了嘴巴,又把目光移回袁元身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袁元不负众望,低头看着傲挞说道:“我若还未记错,此人灵力不足,应该刚及结丹境。凭此修为强行催动生死界,被其反噬神魂具散是为必然,怎么非要冤了燕然是摄魂的魔修去了?岂非好笑至极?”
众人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位富家公子是在为燕然说项,便立刻反驳道:“就算道友说的在理,那挖心该如何解释?”
袁元被问到,不怒反笑:“敢问在场诸位,对待魔修该当如何?”
众人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的一愣,有人说道:“自然是将其挫骨扬灰永绝后患。”
袁元温文尔雅一笑:“那燕然不过是自我防卫,不慎挖了魔修的心,看来也并不算什么狠辣手段。”
一句话揶揄的刚才还理直气壮之人当时梗住了脖子,再说不出话来。
袁元一脸春风拂面,说道:“那既然燕然不是魔修,众位就请自便吧。如若耽搁久了,有些太过空闲的道友,就算在萧关仙尊哪里谋得差使,恐怕一时也得不到月钱。”
又带着神秘的笑意说道:“仙尊最近可能有点捉襟见肘,毕竟砸了我媚香楼还是要赔偿的。”
说完也御剑朝着朝思峰的方向而去。
等他人走了半晌,泛剑台上众人才回过味来,感情兜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萧关的艳情上来。
只不过这次,人家债主都追上门来,着实真的比真金还真!
人群中登时无法淡定下来,一时间无论窃笑的,不屑的,难以接受的,都在脑子里勾勒出了一副娇美人命薄身陷烟柳巷,那仙尊情笃怒砸媚香楼的香艳桥段来。
而这艳情的主角此时偏还浑不知情,以为泛剑台上定是一派口诛笔伐,慷慨厥词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