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魔族居然放出修出真身的梦魔。
唐青侧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收折扇,“糟了,忘记告诉他这个了。”
但显然此时萧关已经没空听他解释。
房间结界内。
萧关除掉燕九上身衣物。
皮肉之下,刚才输入的灵力已经无法钳制那梦魔,清晰可见它顺着燕九的经脉流窜,试图找到出口。
燕九双眼紧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正经历极度的痛苦。
萧关拧眉。
这天下魔物,梦魔最难寻得,也最难对付。
它们应人的执念而生,不死不灭。只要这世上还有牵挂,还有不甘,还有半点意难平,它们就会吸取灵力重生,蛊惑人心。
不过,正因缠绕了太多的欲念,它才能把魂魄破碎之人带回人间,纠缠着生前的不舍。
萧关垂眸,看着燕九汗津津的脖颈,运足真气,全数贯于掌心心,轻轻覆在燕九气海之上。
一豆烛火,荧荧煌煌,半床纱幔,摇摇曳曳。
纱幔内,气流转动,没有拴紧的床幔滑落,将二人隔于其中。
金色的灵流在这窄小的空间快速流动,带起了二人的衣襟翻飞,墨发交缠。
萧关慢慢阖目,感受燕九经脉中游走的梦魔,将其一点点围困与心脉之中。
五更时分,天边漏白。
怡红院内的客人们,都陆续起床赶路,店伙计们楼上楼下地忙着清扫客房,声音穿进二楼的大客房内。
客房内的客人许是累了,并没有被这声音吵醒。
透过交叠的淡粉色薄纱床幔,影影憧憧的看见里面两个人影,凑头枕在一张软枕上。
燕九舒服的睡了一夜,连日来的疲累都得到了缓解。
他打了个哈欠,又习惯性地把枕头往怀里蹭了蹭。
才睁开还有点不舍分开的眼皮。
萧关的脸,就赫然出现在离自己不到半个巴掌距离的地方,连皮肤上的毛孔此时都看的一清二楚。
燕九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却把魂都吓掉了七分。
还在陆续苏醒的手手脚脚,也十六年来头一次这么勤快,瞬间就过了血,动作了起来。
然而,只一瞬,身体就又凉了下去。
自己的一侧手脚压在萧关的身上,俨然把萧关当成了一个大号的抱枕。
随着他的动作,这“大号抱枕”的绵长睫毛颤了颤,竟是要醒的征兆。
燕九:“!!!”谁来救救我啊!
萧关秀目微睁,嗓子带着刚起的沙哑,“醒了?感觉那里不舒服吗?”
燕九结巴:“没,没,没......”
萧关目光寒芒,道:“既然没有不舒服,就先把你的手脚从我身上拿下去!”又好像咬了下牙根,压着嗓子说道:“麻了。”
燕九吓得惨叫,连滚带爬的爬下了床。
这一下床,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裸着上半身,而本该穿在身上的红衣,这会儿正凌乱地盖在床边脚踏上的两双靴子上。
燕九:“........”
更要命的是,其中那双雪白的靴子主人,这会衣冠不整,发丝凌乱,素手轻撩薄幔,“哀怨”地看着燕九。
燕九:“!”
--绝对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燕九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来回回逛了三圈,才敢确认自己的想法。自己这是色胆包天了?怎么敢......
萧关慢慢起身,把脚垂在床边,胸口的衣服由于动作被拉扯松了,绑带脱开,隐约漏出胸膛。
燕九高抬了眉头,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萧关好似十分疲累,脸色更是惨白,并没有理会燕九,而是兀自穿靴正衣,这一矮身,墨发从颈侧滑落。
燕九感觉一股热气直冲鼻梁,他赶紧用二指堵住。
萧关瞄了他一眼,嫌恶地蹙眉,然后走到四方桌前,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冷茶。
在桌旁落座,萧关理好了头发,并不抬眼,“九儿,过来!”
燕九却手脚都跟定住一样,双目圆睁盯着面前的大床,只见萧关刚起身之处,殷红红的一片血迹。
燕九:“!!”吾命休矣!
--祖宗,这不是我做的,是这鬼崔的系统给的身体特么梦游,还是个分桃狂热爱好者!
萧关见燕九没动,顺着他呆住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到昨晚自己运功时,不慎卡出的血迹,遂将眉头拧起。
昨日炼化梦魔着实耗了他大半精元。
加之前几日,在袁家婚堂内,替燕九吸的尸毒还未完全祛除。体内气血乱窜,十分不稳,昨夜在紧要关头,险些被那梦魔逆转。
难道燕九察觉了?
萧关收回目光,垂眸片刻,走至燕九身侧,抬手扣住燕九手腕。
燕九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