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像是被蛰疼了,嘶了一声。
藏在宽大的帽兜阴影里的嘴角,牵了个玩意甚浓的笑意,“好戏开始了。”
微一侧身,阴沉道:“去叫叶无名来,把这个没用的结界破了,我可没耐心等他们在里面磨蹭。”
另外的黑衣人马上转身,却又被叫住:“别忘了袁元,人多了,戏才好看。”
被吩咐的黑衣人躬身称是,然后原地化成一道黑烟而去。
尊主撇了一眼那界膜,长叹了一口气,带着些许苍凉道:“百年了,我等了太久了。”而后也化风而去。
***
小院内。
唐青将烤好的野兔放在石桌上,没好气地看着萧关和燕九,抢白道:“我跟老妈子似的忙前忙后,你们倒好,大白日里就卿卿我我,好歹也避避人吧,真当我不存在吗?”
燕九刚才俯一碰到萧关的嘴唇,就被唐青推门而入,给搅合了好事。
此时心里正有些气恼,于是回嘴道:“谁家的醋缸子倒了,怎么这么酸!”
又及欠揍地看着唐青说道:“你嫉妒啊?”
唐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哈?我嫉妒你?”
气急败坏地把腿搭到一旁八宝的腿上,挑衅地看着燕九。
燕九啧了声。
--这师门还真是上行下效。从师傅到徒弟,均喜欢对自己的晚辈下手,还真是一脉好传承。
燕九叹了口气,暗自嘲笑了下自己。又撇眼看着萧关,见其红白交加的脸色,一时玩心大起。
--不过,既然手都下了,也就没什么脸面好装,不如随了心意多下几次。
于是,燕九将手肘抵在桌子上,没形没款地撑头看着萧关,浪荡地挑起半边眉毛说道:“他酸我,怎么办?”
如此放浪形骸得模样,让萧关耳尖蓦地红了,嘴里又强作镇定地说道:“你说如何?”
这幅被调戏了的闺阁小姐的表情,简直挠的燕九心里痒痒。
燕九低笑了下,然后面上装出半点委屈的模样,说道:“那关儿喂我口吃食,解解嘴里的酸,可好?”
萧关被他看得心绪不宁,慌忙地立即抬箸去夹起一片烤兔肉,递到了燕九嘴边。
临到嘴边,却被燕九用手挡住了。
燕九看着萧关,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娇羞道:“这样吃,还是酸!”
萧关愣了一下,完全没明白燕九的意思,反倒是唐青在一旁炸了毛:“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为老不尊,你,你,你........”
唐青被气的说不下去,燕九却浑不在意,目光依旧贪婪地在萧关的脸上打转,生怕漏过半点细节。
并慢悠悠地施口打断唐青:“哪有什么老?早跟你说了,我只是关儿的燕然。”
继续不依不饶地看着萧关,抿了一下淡红的嘴唇道:“心口好酸,关儿想想办法。”
唐青简直大开眼界,算是知道了自己的浪荡是从哪里学来的,心里不由地升起了半分挫败感。
萧关猛然明白了燕九的意思,耳朵上的红瞬间铺了满面,连夹菜的手都抖了抖。
燕九嘴角裂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张嘴将面前的半片兔肉衔在两齿之间,人倾身凑近萧关。
萧关呼吸都停滞了片刻,但人却没躲,眼看着燕九寸寸逼近。
突然,燕九胸口猛地一疼,***的兔肉滑落在席子上。
燕九紧皱眉头,脑子里莫名传来一声惨叫,“叶无名!”
而后一股骇人的气流,顺着经脉而上,强行夺了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燕九眼睁睁地看见,自己周身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真气,将萧关生生推出去半丈。
燕九:“!!!”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八宝就地以将唐青护在怀里,被气流撞击地翻出去数十步才堪堪稳住。
回身时,燕九已经腾至半空,周身缭绕着磅礴的真气,将竹楼的屋顶都掀飞了出去。
一时间,飞沙走石,院子里碗口粗的竹子被真气拦腰斩断,唐青下下的结界居然被撕了一道口子,刹那见就不见了踪影。
漫天的血红枫叶卷成了一片血海一样,从四面八方向燕九涌过来,将他裹在其中,像是披了一间血色大氅。
萧关捂住胸口,以膝盖触地,嘴角一条血线滑了下来。
他强提真元,想要冲进枫海中去救燕九,却被唐青一把抓住了手腕:“师兄,不可!是枫灵。”
说话间,燕九低眉看了一眼萧关,眉眼中闪过一丝嘲笑,而后整个身体化成一道红光,直冲天际而去。
片刻后,众人耳朵中传来一声裂帛之音,刚才还碧蓝的天空中,像是被撕了一道血口子,自燕九周围快速的裂开。
整个枫灵谷都震动了起来,所有的枫树像是都要破土而出一般。粗大的根系把地面撑开了一条天骇人的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