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烨当即站起身支应:“这就来。”
然后吩咐厉海和范筹:“我去跟局长开个会,明天再和你们继续聊案情。”
厉海和范筹只能点头称是,随即也跟着起身离开钱探长办公室。
俩人下楼梯时,范筹见四下无人,小声对厉海抱怨:“我还没说完呢,真是……”
厉海双手插裤兜慢吞吞跟他身后:“你要是憋不住,就跟我说呗?”
范筹驻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老大我跟你讲,盛祺福他们真的蛮缺德,他勾搭连洲女朋友的时候,连洲一早就看出来了。
连洲对我说,他一时糊涂,因为想考验女朋友是否忠贞才没有及时制止盛祺福胡闹。
但我瞧他说不定是故意的,没准也是跟那女子玩腻想分手。
后来盛祺福将那女子追到手,故意在约会时叫连洲去看他们亲热。
连洲到场当然没好话,这才叫那名女子受了刺激。
盛祺福和连洲的确为这件事拌了几句嘴,但隔两天就又一起结伴出入风月场,寻欢作乐。
只有那名傻女子悔恨交加,大概也委屈,没几天就患上精神病。”
厉海叹气:“你明天问问火华哥,要不要去精神病医院见见那名女子。”
说完想了想,又摇头:“不过人已经疯了,恐怕很难聊出有用东西。”
范筹撇嘴:“我瞧火华哥有别的线索,未必看重咱们组调查出来的东西。”
“嗐!”厉海垂眼嘁笑:“不影响你开工资,你管那么多?”
说着从裤兜里掏出团乌黢黑灰的手帕:“咱俩就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范筹抻头往往他手里看:“这啥?”
厉海继续抬脚下楼:“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从温纶屋里拿的,是她烧给她前女友的东西。”
范筹紧随其后:“不是黄纸钱?”
厉海摇头:“有纸灰,但不光是纸灰,我随手抓一把,寻思给卓大夫瞅瞅,不晓得他能不能分辨出来……未必有用,我拿它回来可能纯粹就是不想白跑一趟?”
卓磊看见这团包裹黑灰的手帕时满脸狐疑盯住厉探长好几秒,攒眉调侃:“你要送我定情信物呀?那也拿块干净的来嘛!”
厉海咂舌:“凭咱俩情义,干不干净不重要,关键你瞧瞧里面有啥。”
卓法医拿块铝盘递到厉海面前,示意他把手帕放上面:“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把东西放台灯底下,带胶皮手套拿小镊子扒拉。
“放心没毒,我都拿手抓了。”厉海背手哈腰凑近,跟法医同事一起观察。
“我精贵。”卓法医戴上口罩放轻语气,怕一不小心把灰吹飞起来:“你先走吧,等我瞧出端睨再去找你。”
法医撵厉海走,范筹却往前凑了凑:“卓哥,你真能瞧出这团灰烧之前有啥?”
卓磊两只手遮在黑灰上方隔开二人呼吸:“能瞧出来就怪了!……我先挑挑,然后浇点复原剂试试,行就行,不行拉倒呗,查悬案不就是碰运气么。”
“有道理。”
“也是哈!”
厉海跟范筹深表认同,离开法医办公室结伴去上了趟厕所,然后迫不及待回警务大厅接霍振庭下班。
但一拐进走廊,厉探长就原地僵住,脚底生根眉眼交叉,目光落在他们大厅到处摆放的「费记糖酥」上。
心说怕不是蔺大小姐又“杀”上门来?怎这么阴魂不散!
第180章 厉探长四面受敌
霍振庭趴在厉海办公桌上,左手搂大茶缸,右手捏糖酥,吃得津津有味。
厉海脸色愤懑脚步急促,到小傻子跟前一巴掌拍掉他手中点心,攒眉低斥:“你咋谁给东西都吃?少吃一口能馋死?”
其实满巡捕房的同事们都在吃,就算没有正在吃,手边也放着几块。厉探长没法儿说别人,只能冲傻媳妇借题发挥。
霍振庭张口结舌一脸茫然,支唔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把眼睛憋通红,委屈得想哭:“别人……都吃呀。”
“别人是别人,我让你吃了吗?”厉海端起桌上整盒点心就要往旁边垃圾桶里扔。
还好范筹及时追过来伸手拦住:“老大你不要给我,人家冀姝好和齐老板一番好意,还要请阿拉喝喜酒嘞。”
他在门口跟同事多打听一句,得知楚县小寡妇冀姝好和沪城开粮油铺的齐鸿宾下午来送喜贴,拿好些点心喜糖分发给巡捕房众警官。
“哎哟……搞错了。”厉二爷郁闷抚额,随即看见自己桌上果然放几张红色喜字请柬。
厉海拿起红帖翻看,一张请他,一张请他哥厉江,一张请范筹,还有一张请霍振庭。
“蛮周到么。”厉探长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伸手摸霍振庭后脑勺道歉:“对不起啊达令,刚才是我搞错。你接着吃吧,但是别吃太多,等会儿回家还得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