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送君戍故烟(160)

江御刚刚给林析沉喂完汤药,此时医师还站在外面服侍,他忽然眉眼一横,想起来什么来,拎着梁永琮往押解俘虏的地方奔。

梁永琮被一群穷凶极恶的番邦人呲牙咧嘴,年纪大了心脏不好,缩在江御身后躲闪——即使那些囚犯皆披枷戴挂根本动不了他。

老头子颤颤巍巍走过了一小段阴仄的长廊,没注意江御停下的脚步,没留意一头磕到江御的背上,尴尬的局面恨不得立马将自己就地正法。

老头委委屈屈瘪着嘴。

江御前些天逮着几个十六部的贵族王子,本想通通斩了,把头挂去敌营气一气他们,结果听说那几个贵族正巧是行制巫术阴毒的部族,番邦至阴毒术。

就算他听得懂番邦话,也招架不住一行人叽叽歪歪,一个说东,一个说西,吵得脑仁疼。

番邦人给毒取的名直译过来很让人费解,几味药根本辨别不出,到了后面都是各说各的,一通乱说。

梁永琮被凶神恶煞的刀疤脸下了一跳,平定好心气后,眼睛一扫,下体早已被抽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江御凝神静气,不知道费了多少劲才站定如初,他的紧张,也不过是出于解毒的可能,全交到这几个贵族手上。

梁永琮曾经配解药的时候,解药没配出来,倒是把原毒配了出来,本想根据原毒来试,结果一无所获,根本无从下手。

江御摇了摇透明空瓶里盛的紫色液体,这是一瓶未经稀释的原毒,只见打开瓶塞,极强的毒滴落在地面,生出滚烫的水泡,腐蚀地板。

“可还认得?”

刀疤脸不屑一顾地嗤笑一声,拐着弯的语调还在纠结“要不是怎么怎么怎么,我怎么可能会流落至此。”一个字没说道点儿上,江御很久没听番邦话了,听他叽里咕噜不着调,不耐烦地接过看守人的皮鞭,痛抽了一鞭子。

定北侯的腕力惊人,看守人夜以继日的成果抵不上侯爷一鞭子破开的血花,一溜儿喷开的血温热,飞溅在江御泰然自若的侧脸,衬得他更是骇人至极。

梁永琮深深吸了口气,幸好怦怦直跳的心被一声惨叫天衣无缝地掩盖过去。

旁边被五花大绑的人叫得比这人还凶,嘴里哀嚎:“主公!”

江御冷冷地转头,打算把产生噪音的祸害都抽一遍。

正抬手,刚才被痛抽的人立马道:“巫毒从不谈解药,你把我们抽死,也没有人能制出解药来。”

江御眉间阴沉,复走回那人面前,“天狼部遗弃的回泽族落?”

他们可还没有自报家门,竟然如此轻松地被人识出,忽尔铎也认得这个人,叱咤草原的杀神,轻骑的建立者,灭掉图葛尔的男人。

边沙的部落大大小小,你要是往细了说,成千上百不足为奇,谁都可以各持一派,但凡几百年前能达成统一,也不至于沦落到吃安国供应。

江御略有耳闻回泽部,纯属于“老子打不起,老子玩阴招”,这种在边境都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那不能叫部族了。

被天狼部摒弃之后,各自从事药业的族人各奔东西谋口饭吃,也导致各种名家毒法层出不穷,直闹内患,最后列为禁术。

唯一能让自己的部落有一席之地的东西不能用了,那活得不像只丧家犬吗?

江御没听见他的否定,冷冷一笑。

哪儿来的狗也轮得到在他面前撒泼。

紧接着又是一声令人深恶痛绝的鞭挞,一次比一次狠毒。

旁边的人又嚎:“并不是所有的都不配解药!”

江御把皮鞭甩地上,带血的尖梢刚好落在看守的人脚边,那粗劣的鞭子甚至因为猛烈的痛斥破了皮,快给两下抽断了。

江御命人给那人松绑,给了原毒让他去认,磨磨蹭蹭半会儿这人嘴里蹦出一个植物学名,毒株是从那种植物里面提取出的。

梁永琮听着耳熟,又询问了一遍花名。

“陛下,这种毒的确与总指挥身上的很像,但略有出入。此毒沾上一点儿瞬间毙命,仅仅一小滴,就能药死百头牛羊,何况一个成人,不属于慢性毒药,太阴了。”梁永琮直摇头。

江御闻言回头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蛮人,叫他冷汗涔然,以头抢地:“我们说我们的毒不配解药,倒不是因为没有这个兴趣配,而是大多数都皆是见血封喉的狠毒,很少有人调试稀释药种,自然给不出解释。”

“问你如何解,谁叫你寻本溯源!净说些废话!”

“解……”蛮人头低垂而下,揪住草针,慢慢回想古籍里记述的文献,“万藤剜心,噩梦缠身,走火入魔,并发而亡!”

江御哽着几个字如坠冰窖,在场的只有梁永琮脑子清醒,立马打话道:“此毒非彼毒,别张冠李戴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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