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吓得不住发颤,两腿间都似有热流流出染湿了裤子。宁宸渊漠然的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王不仅看着太子长大,连你的父王也是本王养育,他一生忧国忧民,开创基业。同样的一脉,而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不要!”
一剑斩下,剑芒从太子的胸口穿过!
太子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求饶的话,却永远再也发不出声音。
松开手指,太子的尸体跌在地上。
双眼睁开,死不瞑目!
宁王未再看上一眼,而是朝着殿外轻唤了一声。
“姜公公。”
方才这般响动,门外的人不可能听不见,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或许他们都已被收买,可是他们也应该早已猜到结果。
殿门打开,姜惑抬眼看了一眼殿内,愣了一下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他赶紧低下头,踌躇的跨进了门槛,像是没瞧见满地的尸体一般,远远的跪在殿门前。
“奴才在,宁王爷有何吩咐。”
姜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可豆大的汗珠已经从他额头前滑下了,顷刻间背脊都已经被汗给泡湿了。
宁王背对着他,拿着一方绣着墨竹的锦帕,轻轻擦拭着手中带血的剑!
“传驸马过来。”
姜惑应了一声,便又低着头急急退出殿外,合上了未央殿门出去传旨了。
不多时,驸马李怀应诏进宫。
深夜急诏,大多没什么好事。
李怀在德淑门解下武器,这才随着太监去往未央殿。
今夜,云层未见,浩月当空,清辉似水,月盘像被蒙上一层雾影的棉纱,那光环飘飘忽忽,照的李怀心底一阵发毛。
他下意识的探去腰间,那里却已经空无一物。
远远眺去,宫墙后的大殿甚是敞亮。
李怀在殿前将衣衫整理了一下,以免殿前失仪,谁知抬眼就瞧见立在门边一侧的,竟是皇帝的心腹姜惑姜公公。
一丝异样划过心头,陛下龙体欠安,对方怎么不在跟前伺候,跑来迎接自己作什么?
自己可没这等脸面啊。
李怀满腹疑惑却在姜惑的恭敬提醒下,赶紧低头快步进了未央殿门。
鼻息里满满的腥味,还有一股浓郁的龙涎香里混杂其中……这味道,简直无法形容!
眼角余光入了好几滩黑影,李怀余光微微一扫,竟然是满地尸骸!
李怀满眼错愕,心中更是大骇!
这时他也顾不上旁的,忙侧头向后瞥了一眼。
身后的殿门早已经紧紧的关了起来,已经将他的退路给封死了!
这……莫不是宫里进了刺客?
李怀忙低头装作无事,向前走了两步。这一瞬间他心里来回过了七八个念头,每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待他看清地上一身杏黄锦衣华服的尸身,李怀心脏剧烈一缩,随之头皮发麻,他已经无法淡定了!
这人……是太子?真的是太子?他死了???
这怎么可能!
眉心蹙了一分,他再次望向上头龙榻上躺着的人,而龙榻旁还站着一个龙纹白衣华服之人。
这一抬眼,各种念头又从李怀心底滚了个遍。
一咬牙,李怀依旧恭敬跪了下去!
“微臣李怀,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见过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宁王像是被这声请安给拉回了思绪一般,径直转过了身。
这一动作,便将他的身后的寒光显露了出来!
李怀余光本就在上头,而这一眼他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陛下的御剑——龙吟破!
此时龙吟破剑尖点地,正执于宁王之手,寒光铮铮!
李怀这一下哪里还跪得住,他双手还还作揖于胸前忘了收回,可面色已经大变。
这里可是皇帝寝宫未央殿,除去陛下何人胆敢执剑!
“王爷!您?”
李怀猛然直起身子惊呼出口,再抬头看向龙塌之上,而上面的人竟然没有丝毫动静!
宁宸渊话语平和,可里面的内容却是李怀接受不了的事实!
“陛下已经龙陨宾天了。”
“什么?!陛下他?!”
李怀也知道皇帝身体不好,可死得再突然不该是眼前这样吧,何况眼前这些怎么解释?!
国君已无,这皇位可就空出来了!陛下已死,何人继位!若无遗照,这按照顺位就该是……
李怀隐隐有些猜到发生了什么,他转头看向身旁太子的尸体。
这一时间,李怀还真的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东唐现在形势岌岌可危,周围的诸国都盯着他们这块肥肉恨不得撕下一块,绞碎了咽在肚子里,而这个时候,居然国君与储君都死了!?
这算什么?宁王把他叫进宫看看两位的尸体?李怀不太懂宁王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