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刚才,Omega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刚走到温敛的房门口,路岐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听见了一点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异样声音,随后,浓郁的、要将人团团包裹的Omega信息素源源不断地从门缝里扑面袭来。
她伸手静静推开房门,先看见了一缕从遮光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阳光,那抹阳光极亮,把Omega雪白的脖颈照得更白,又把红晕照得晃眼。
温敛趴在床边,削痩的背脊起伏,压抑着喘气,衬衫纽扣被他胡乱地全解开了,衣服滑落到肩头,露出一截白得透明的肩背,他听见声音,倏地抬头,眸光凌冽带着杀意,可因为易感期带来,这句话就变得微颤而毫无威慑力:“滚。滚出去。”
路岐不说话,走进去,关上了门。
第20章
“我让你滚听不懂是吧?”
路岐关了门, 走进去,越是靠近Omega,他嗓音越凶。
比起愤怒, 更像是防御机制,被拔了牙齿的猫科只能拖长
声音虚张声势。
路岐知道他热, 摁开空调冷气,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两三步的距离:“我不关门, 你是想让客厅里那个Alpha冲进来*你?”
温敛眼底压着冷光, 张嘴喘气。
她接着说:“不过你要是不介意, 我可以邀请她进来。我在旁边看着就行。是不是很温柔体贴?”
她说得自然又从容, 好像真的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要是温敛点头,不用怀疑,她会毫不犹豫去叫方天月。
没有Alpha能抵抗得了易感期Omega散发出的信息素。就算方天月主观上爱着自己的偶像,而温敛只是她的好同事。
“你猜她发现你不是Alpha,只是个Omega之后, 她会是什么表情?”路岐说,“肯定会惊讶、错愕,甚至会恐惧?但她最后一定还是会控制不了本能*你吧。”
“……闭嘴。”
“然后结束以后,她会跟你道歉, 会说帮你保守秘密, 但Alpha终究只是Alpha,下一次易感期,或许都不用等易感期,她肯定还会……”
“闭嘴!”
温敛瞪着她。
被这样羞辱, 他脸上一点委屈、悲伤、难过也没有,只有更加的厌恶、愤怒、冰冷, 恨不得捅她两刀让她闭上嘴似的。
那愠怒的情绪在碧绿色的瞳孔里,像一颗灼灼发光的星子,又漂亮又野性,好像永不会冲她低下他高昂的头颅。
路岐静静看了一会,伸手在他自己咬得发红的嘴唇上抹了抹:“我不是水管工吗?我来修水管,怎么能让我滚呢,先生。你家Alpha在家里?”
“你是个……”他吐了两个很脏的字,都不是变态那种级别的词了,路岐听得兴奋地笑了,“那我去叫她进来?”
他更用力咬住下唇,头脑已经开始模糊,现在还能残存着理智,大概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渣Alpha并没有释出信息素,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但他还是回答:“不要。”
“那她如果不在这,我就得在这儿。你选一个吧。”
这是半点道理和逻辑都不讲的二选一,明明她滚出去快点关门就好了。
他沉着脸,久久没有答话,路岐摸猫似地,指尖挠他的下巴,慢条斯理地说:“二十秒过去了。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是要水管工,还是您的Alpha?”
她故意用着这种似是而非的代称,温敛压低眼睫,忍耐着羞耻和一枪想崩了她的冲动,从脖子到耳朵越涨越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易感期的催动在加剧。
“你……”最终,他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地说,“你。”
“我什么?说完整。”
他再次动了动唇,一字一顿地低低说:“要,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Omega的信息素登时溢出得更多、更浓郁了,就好像是和他隐秘的情绪共感着,一股一股地,缠绕上路岐的脸、脖子、胸腹。
没有Alpha能在这样的信息素勾引下保持冷静,无论是谁都会化为欲望的野兽,只是遵从生理和标记的本能。
可路岐没有动,她抚摸青年削痩的下颌,夸赞地说:“这不是回答得很好吗,先生。”
那双眼睛看着他,近乎于平常。
温敛觉得自己做得失败,失败得彻底,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易感期,不知道早上那种腺体的状态是易感期来临的前兆。他居然把这个Alpha放了出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都是他的不慎导致的。
明明温敛无论在军校,还是工作,都从来没有犯下过这种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