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岐心里侃着,垂下眼皮,语气不明地挠了挠他的下巴,补上自己的下一句话:“但很遗憾,不可能是现在,先生。”
“等这个空间结束,从这里出去的时候,你会知道一切的。”
她虽然给了一个条件,其实还是模棱两可。
温敛蹙眉想问“什么叫出去以后会知道一切”,裙摆就被人渣掀起来。
他额头抵住了门,咬着手背,短促地发出一个音节,然后就说不出话了。
贺沉川和酒侍靠近时,听见门板上响起了一点抓挠木头的声音。
贺沉川问:“这不是有人吗。”
酒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里边一定是王家的那位太太吧。她养了一只波斯猫,今天也带来了,估计是睡着了,猫想从里面出来。”
贺沉川将信将疑:“是吗,那算了吧,查下一间去。”
门口的声音走了,但门内的声音却直到十几二十分钟分钟之后才慢慢停下来。
空调冷气呼啦啦地吹着。
温敛从浴室出来,湿哒哒的柔软黑发随便盖着块毛巾,抬起眼皮就看见路岐拿着他脱下来的那条裙子在看。
从刚才起的种种细节反应来看,她好像挺喜欢这衣服的。不过是喜欢它穿在他身上而已。
温敛想起来就别扭,不爽道。
“……你变态吗?”
路岐头也没抬:“我只是可惜。弄脏了就不好带走了。”
“你也不想想是谁弄脏的。”
“你。”
“你不弄我,我会弄脏它?”
温敛扯起嘴角,体会到什么叫贼喊捉贼,从她手里拿过那条裙子,随意一抛,裙子在空间掀起抛物线,掉进了房间的垃圾桶里。
路岐道:“先生就这么对待陪伴过自己的衣服。”
“路岐,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可没说原谅你了。”
桌上放了杯水,像是提前倒好的,他也不想去思考这是路岐给他倒的,还是她自己倒了忘了喝。
冷水淌过唇舌,发烫的体温才算有所缓解。
但是,膝盖还很痛。
托某个烂人的福。
因为里面穿的裙子,原本穿在外面的那套宽松衣袍倒没脏,不然温敛都不知道穿什么出去。
他冲她撩起袍角露出膝盖,给她看自己红了的皮肤。
“看看,你说你要怎么赔我吧。”他挑起眉梢。
路岐想了想:“给你吹吹?”
“谁要你吹……”
结果,路岐到最后也没有真的告诉他真相。
Alpha在床上说的话,正常人都知道不能信,但路岐刚才那句,其实不像是在敷衍。
温敛在心里好笑自己居然天真到开始相信这种话了,心中一直晃荡不已的情绪其实已经不知不觉落下去一些。
尽管他刚才问她,消失两天不见,突然又跑来见自己是发生了什么心态的转变。
路岐若有所思,态度暧昧地答了句“我不知道”。
“如果空间结束以后,我发现你骗了我,那我会杀了你,让你死得很惨。”
他放下衣服,不轻不重地说。
路岐的反应是笑:“我记得,您原本的计划不就是要杀了我吗?”
“……”
温敛重新端起杯子,转过身,没答这话。路岐也罕见地没有追问。
这阵沉默代表着什么,两个人都没有再提。
“先生。”过了一小会,路岐道。
温敛已经把她杯子里的水慢悠悠地全喝完了,一点没给她剩下,闻言懒懒回头:“嗯?”
“我可以问问,你是怎么分辨出我的吗?”
“哦?”
路岐这句话其实没什么起伏,就像在问一件很平常而无关紧要的事。
温敛却好像一下子抓住了什么端倪,放下杯子,走过来,玩味似地眯起眼睛。
“你很在意这个?因为我刚才在黑暗里认出你了?”
路岐淡然自若:“如果我说是呢?”
这回答倒让温敛觉得不太有趣,她要是能冷着脸讽刺回来,温敛才好笃定是自己说中了。
虽然这反应也不像假的。
“因为你比较欠吧。”他抱臂道,“看见你就想给你一拳,但她不会。”
她只会让他觉得恶心,也不想被她碰。
后面那句话没说。
路岐果然露出一副不知道说什么似的表情,仿佛觉得被他浪费了时间。
“早知道不问您了。”
温敛噗地笑起来,嘴角翘着揶揄的弧度,微微露出了一截的绿眸像缀着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