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这样挺好的。”
“为何?”
宁清棠看看周围,做贼似的凑到他耳边,“你再让人多传一传,越离谱越好,到时候爹爹娘亲一着急,说不定能透露些有关我身份的事。”
“这……是不是不太好。”连爹娘都算计,他倒是没事,辞渊真的有点怕到时候他把这锅甩在自己身上,他的性子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你怕什么,这不是有我呢么。”
辞渊欲言又止。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怕。
“要是爹娘还不说,你就这样。”宁清棠继续出主意,越说越兴奋,“那群大臣们肯定要在朝堂上说我,哪日他们说的狠了,到时候你一下朝就怒气冲冲的去找爹爹娘亲,直接逼问我的身份,绝对能问出些要紧的消息。”
他说完还退回去骄傲的挑挑眉,“怎么样,我这方法是不是天衣无缝?”
辞渊拿着茶杯的手僵了僵,“清棠,这几日……我可是有哪里惹你不快了?”
“啊?什么惹我不快了?没有啊。”
“那你为何想这般坑害我?”辞渊长叹一声,“我若真去逼问,爹娘会不会说实话不一定,但我这儿婿定然是做到头了,身份未曾问出不说,你我和离之事爹娘是一定要安排上的。”
这老王八蛋,可真不好骗啊,难怪能把爹爹娘亲讨好的明明白白,净替他做主了。
宁清棠心里惋惜,面上却丝毫不显,迷茫的眨眨眼,“会这样吗?不会吧,爹爹娘亲对你多好啊。”
辞渊不语,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宁清棠被看得心虚,正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子愤怒的声音,“什么妖后,你们这些人就会胡言乱语以讹传讹!”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手执红缨枪的花旦大步走向旁边那桌传谣言的人,“铿”的一声将红缨枪插在桌子中央,怒气腾腾的朝那些人吼。
“皇后娘娘当年随皇上出征,一人率兵打下敌国国都,九死一生昏迷了大半年才醒,此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尔等有什么资格污蔑!”
不过十几岁的花旦,满面油彩都盖不住怒容,一脚踢翻了桌椅,“说皇后娘娘是妖后,这国土江山一半都是她打下的,太平盛世也有她一半功劳,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不配听我们唱戏,都给老娘滚出去!”
那几个男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梗着脖子叫嚣,“你一个戏子懂什么!爷花了银子听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妖后祸国还不让人说么!哪朝哪代的皇后能像她那样迷得皇上……”
“我让你说!老娘撕了你们的嘴!”花旦边吼边要冲上去,被匆匆赶来的戏班中人拦住,两个大汉都差点拉不住她,“放开我!放开……”
“小师妹你冷静点,冷静啊,别给打死了……”
见她被拉住不能上前,那几个男子又挺直了腰杆大放厥词,“你们也是要入宫给妖后唱戏的吧,难怪帮那妖后说话,与那妖后都是一丘之貉,早晚要……哎呦!谁打老子!”
这回可不是戏班的人,而是周围百姓拿着桌上瓜果砸的,将他们围在中间群情激奋。
“皇后娘娘是巾帼英雄,不是什么妖后!”
“对,他们妖言惑众,报官抓他们!”
几个男子被人按在地上,花旦挣脱同门师兄师姐,上去一人踢了一脚,随后走上戏台,红缨枪在手,对着下方英姿飒爽的一抱拳。
“皇恩晃荡,我们就是要进宫给皇后娘娘唱戏,这是我们梨园三生有幸,皇后娘娘有何异于常人之处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知道家国社稷皆有娘娘以命相助。”
说着枪尖一指下方狼狈的几个男子,“今日起,此等污蔑皇后娘娘是妖后祸国的败类之徒,给再多银子我们梨园也不待客,谁要是再在我们梨园内说皇后娘娘坏话,老娘一定撕烂他的嘴!”
“好!”
“说的好!”
下方一片喝彩之声,宁清棠看着这些素未谋面的百姓维护自己,勾着嘴角从辞渊那拿了一袋银子扔到戏台之上。
“谢这位客官赏!”花旦隔空朝他抱拳,宁清棠少有的礼数周到,也抱拳回了一礼。
“高兴了?”
“高兴啊。”听到辞渊问自己,宁清棠笑得更灿烂了,“这世上不是没有好人,只是我从前运气太差,未曾遇到。”
“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有人谣传诋毁,只要问心无愧,那便自然有人拥护爱戴,我杀不尽这天下坏人,也不该错杀任何一个好人。”
曾经恨不得杀光正道,满口正道都是伪君子真小人的大魔头,今时今日心平气和的开口说着这些话,还狡黠的对着正道魁首笑着眨眼,“苍生无辜,你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