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207)

作者:鹿之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许即墨蹙眉想了想。

要说变故,这一年来战争纷起,变故比比皆是。可他不认为虞淮安是会因为这个而“哀毁过度”的人。至于其他的......他虽安插了眼线在北梁,时不时留意着虞淮安大概的动向,却也不曾听闻侯府或虞淮安身边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

可是......不对。

大夫说是一两年前,那么应该比战乱纷起之时还要再早一些。这么一算,岂不就是......自己叛逃北梁,被全国围捕的那时候?!

一两年前......

许即墨紧锁着眉,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一年多以前,那个转折性的冬天——

前任梁帝身死,他趁乱携部下出逃。虞淮安遵裴钰之命,带兵追捕。边关的风是那样寒冷,娥皇峰的路是那样陡峭,立在山巅,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落那万丈深渊似的......

那一瞬间,许即墨似是有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猜想,双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

与此同时,一直立在角落旁听的孙千一也突然来劲了:

“殿下殿下,我知道了!邹大夫说的对,比起因为袭营‘受到惊吓’什么的......好像、应该是您受伤这件事对虞公子影响更大。您受伤回营那天我也在附近,看虞公子那样,真的好像您出了事他也活不成似的!后来看他捂着心口一下倒在地上,吓死我了都!两个主子我都不知道该先管哪一个!”

想到那日,他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继续自以为聪明地推测:

“诶?仔细想想,此前公子发病大多数也是因为您吧?要么是跟您吵架,要么是您出了什么事。嘶......这么一算,时间好像也对的上啊。一年多以前,不就是您刚从北梁回来那时候么。诶,您说,公子他不会是太过思念您......得了相思病吧?”

他这话说得荒唐,许即墨却全然没有想笑的心思。相思病什么的肯定是无稽之谈,可若说自己那时做了什么刺激虞淮安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从娥皇山巅跌落时,听到的那句撕心裂肺的呼喊,和入眼最后一幕,虞淮安那张惊恐绝望的脸。他又想起自己带伤回到南魏后的几个月,明明四处打听,却不曾从探子口中听到一丁点虞淮安的消息。那本来应该立刻回京受赏的人,却像是好几个月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后来他从淹留在北梁的龚子卿那里听说,自从许即墨被逼“跳崖身死”以后,虞淮安好似在外大病了一场,休养了好几个月才能启程回京,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星星点点的碎片此刻终于被一点一点串联在一起,拼凑出一个许即墨并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如果,将虞淮安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真是自己......

许即墨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前伤口——明明伤在表面,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阵阵抽痛一般。

他下意识地轻轻摇头,低声呢喃:

“不,这怎么可能......”

***

虞淮安郁闷归郁闷,帐中那人他肯定不会放着不管。这不,溜了几圈他的心情复又明朗起来,心道这点挫折算什么,许即墨扛住了自己好几个月的冷脸恶言也没放弃自己,如今对方也许只是一时心中别扭,自己怎么就不能让他一让?

再者,修补裂痕本就需要时间。是他从前伤了许即墨的心,他可以等。

然而,进到帐中,他才发现理想和现实根本就是两回事。

在照顾许即墨的事情上,他一向是亲力亲为。今日他原本一心惦念着到了给许即墨换药的时间,特地掐着点回去,一掀帘,却见他的工作已被一个面生的俊秀男孩儿代劳。代劳也没什么,可他进门之时正看见对方半跪在床上,两手摸着许即墨的胸膛,几乎像是扑在他怀里。而许即墨一手攥着他的腕,一手扶着他的腰,怎么看怎么让人想多。

虞淮安惊得立时僵在原地,脱口而出毫不客气的一句:

“你在做什么?!”

那男孩倒也识趣,知道这话是冲着自己,连忙从许即墨身上爬起来,面向虞淮安站着,说话时怯生生地勾着头:

“我、我在帮太子哥哥换药......”

太子哥哥?

虞淮安意味莫名地挑起了眉头,再看那人装束,确实不似寻常侍卫的模样。

尽管知道许即墨绝对不可能同眼前这人有什么猫腻,虞淮安的心底还是因进门时看到的那一幕有一丝不舒服。他将那一丝情绪掩饰得极好,偏头向床上的人取证:

“即墨,这位是?”

许即墨立马调整姿势,一副正襟危坐老实交代的模样:

“陈朔,我的......远房亲戚。”

【作者有话说:陈朔:我不是三儿啊,我只是个打酱油的(狗头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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