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势头又要向反对方倒去,夏侯薇略带些紧绷地看了虞淮安一眼,倒是要看看他如何压得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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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峰回路转
这场面,虞淮安倒是真压得住。
只见他温温一笑,以四两拨千斤:
“地势高确实有地势高的好处,却也不乏致命的短板。诸位将军四处征战,想必比我更清楚。敢问诸位,在山头扎营,最棘手的是什么?”
众人窃窃私语一阵,终于有人带点不确定的口吻喊道:
“水源!”
“是,水源。”
虞淮安点点头,很高兴对方能快速领会到自己的意思。
“人可以七日不吃饭,却不能三日不饮水。傍山扎营最首要的,一定是要寻找水源。否则日日要靠人工运上山来,岂不太耽误事?反之,若我们要将对方逼得主动出山迎战,关键也在这里——只要切断了他们的水源,再将通山上山下的路拦住。我们只顾安心围堵在敌营外边,不出半月,他们必将出来迎战。届时我们只需做好部署,给予迎头痛击即可。”
他又好似临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摩挲着下巴沉吟:
“敌军人多势众,只一次围剿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不如故意露出点破绽放他们突围,再将他们引至附近最适合伏击的场所,来个一网打尽。至于人去楼空的军营么......”
他狡黠地眨眨眼:
“不如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把火烧了算了。”
别人怎么想的难说,但夏侯薇作为一个从头到尾知道内情的,很难不怀疑虞淮安完全是在借着魏军的手给许即墨和他自己报仇雪恨。尽管如此,她又不得不承认虞淮安说的挺有道理。不但有道理,而且逻辑紧密完全可行。她看着虞淮安那张温柔无害的笑脸,手臂上忽地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心道他和许即墨这一对睚眦必报的男人,自己日后还是尽量少惹为好。
众人听他一环扣一环说得头头是道,明显是早已在心中深思熟虑过一番。这下子反对的势头也渐渐小了下去,夏侯薇甚至听见几个原本持反对意见的将领交头接耳,好似在说什么“可以一试”。
于是夏侯薇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
她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当下便拍了板,唤了三五名可靠的亲信来,命他们带着地图寻找义军所赖以生活的水源去了。
散了会,虞淮安再无心多做停留,辞过夏侯薇与一众将领,匆匆往来时的营帐走。如今他的心上就像长了钩子,另一头牢牢钩在许即墨身上,如非必要一刻也不想和对方分开。
见他回来,替他侍候的亲卫赶忙起身为他腾出位置,看起来竟像是松了一口气那般。
“您终于回来了!”他如释重负地说,“您再不来,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虞淮安被他吓得,心头一阵猛跳:
“怎么?我不在的时候他出了什么事??”
那亲卫看他脸色一下变得极差,赶忙同他解释:
“不是,殿下人没事,伤口没有恶化。只是您走了没多久,殿下就睡得愈发不安稳起来,不知是做噩梦了还是怎么的,嘴里一直喊您的名字,好像还哭了。”
他面露些微尴尬的神色,看看虞淮安,又看看躺在床上的许即墨,好似察觉了什么不该他察觉的事情。
虞淮安没在意他的目光,闻言上前两步,定睛一看。果然如他所说,许即墨脸上还残存着些许泪痕。
他立时心疼不已,捻起一旁的湿毛巾轻轻给他擦拭。
平日的许即墨本就霸道强势,做回了他的南魏太子后更是如此。以至于近来虞淮安都常常忘了,他也不过是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甚至比自己还小上四岁的青年人。
他擦着擦着,忽就不由自主地幻想起许即墨无助地在梦里唤他名字的样子。奇怪,分明不是自己亲眼所见,那画面却栩栩如生,叫他的心都揪起来。
他于是缓缓俯身,轻柔地吻在对方的唇角——近来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是如此习以为常,以至于他都忘了,屋内还有个需要避讳的外人在场。他如梦惊醒一般迅速退开,带点心虚与尴尬地向方才那名亲卫站的地方看去,却见对方早已吓得一溜烟跑到不知哪里去了。
***
之后的几天,虞淮安果真如他所保证的那样,守在许即墨的床边哪也不去。就连夏侯薇的部下来向他告知军情、商量计策,都只能立在许即墨病床前压低了声音说话。
这期间许即墨也曾短暂地清醒过。不过时间极短,甚至说不上来他到底是不是清醒——他只是有几次微睁了睁眼,还没等虞淮安来得及有什么行动,便又倦极了似的昏睡过去。简直像在确定虞淮安还在不在身侧似的,每次只留虞淮安大睁着眼愣在原地,好半天气都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