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淮,安,你找死——?!!”
面具下他的脸狰狞可怖,颈间青筋暴起。天知道方才虞淮安脱离他控制的那一刻,他究竟有多么害怕。即便这人如今暂时安然无恙地被自己制住,许即墨仍不受控制地出了一身冷汗。揪着对方衣领的手不住颤抖着,心跳声几乎要把耳膜给撞破了。
一想到方才对方是想做些什么,他便怒得简直失了理智,死死将人压在地上,一手成掌高高举起作势要打,手臂都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着抖。
举了半天,到底还是狠不下心,复又无可奈何地垂了下来。
与他相比,虞淮安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衣襟散乱了,方才去握剑的手掌还在汩汩往外流着血。他却如感觉不到痛意一般,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瞪着许即墨:
“你打啊——”
他失控地吼:“你杀了我算了!!我死了,你岂不也乐得清净!!”
他这情绪来得又猛又急,全然忘了医生翻来覆去的“切忌大喜大悲”的叮嘱。
“咳咳、咳咳咳……”
虞淮安转头咳了几声,感到胸口一股熟悉的剧痛弥漫开来。他一下攥紧了拳,连额上都开始沁出冷汗,却强撑着说完:
“你今日弄死我倒也罢了,我若不死,你我便从此一刀两断!!只当、咳咳、只当从前是我错看了人……”
“你——!”
许即墨暗骂自己无用。明明此刻气得真的恨不得把面前这人“弄死”,可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模样,心中第一个念头想的还是担心他身体怎么样。
他眸光向下,正瞥到虞淮安颈间一道细长的伤痕,正往外沁着血,想来是刚刚在剑刃上碰出来的。许即墨登时心中一紧,摁住对方肩膀细细察看。见只是些皮肉伤,他心中叹着“幸好幸好”,同时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眼见得许即墨撕下衣摆要为他包扎,虞淮安挣了一下,避他有如蛇蝎:
“别碰我!”
见他这般不配合,许即墨也恼了,咬着牙暗骂一声,给一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命他将人按着,自己三两下将他伤处简单包扎好。
二人较劲的时间,两方的兵马早已打得不可开交。
方才虞淮安往剑锋上撞的时候,曾屿虽离得远看不真切,却也知对方是打算牺牲自己为梁军争取一个逃出的机会。眼见着魏军那边骚乱起来,曾屿一扬马鞭,咬牙喊了句“走!”,带着一众将士突围而去。
魏军蹲守在此本就是为了拦截北梁,此时如何能轻易放过?许即墨此刻虽顾他们不上,副将倒是极有眼色,遵循他先前的部署,领着一众士兵与梁军交战起来。
许即墨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即抱起虞淮安,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虞淮安还待挣扎,许即墨托着他膝弯的手紧了紧,冷声威胁道:
“再敢动一下,老子他妈的现在就干死你。”
虞淮安怀疑这人疯起来是真的敢做出这事,眼皮轻颤了两下,不说话了。
第81章 何止喜欢
临时搭建的营帐里,重新处理过伤口的虞淮安背对着门蜷在床上,许即墨抱臂在一旁坐着,气压极低,不发一言。中途孙千一进来过几次,都是办完事立马就退出去,一秒钟也不想在这氛围里多待——
谁懂啊!这两人简直就像拌了嘴的小夫妻,心里怄着气,既不肯主动求和,又不肯撒手离去,互相较着劲。还有自家殿下,那恐怖的压迫感连他这个外人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好吗?!!
无奈今晚正是关键的时候,孙千一有军情不得不报,只好又悄摸着钻进帐篷里,同许即墨打了个手势,请他借一步说话。
许即墨阴着脸起身,走前又最后扭头看了眼虞淮安,见对方真的没有要同自己说话的意向,这才悒悒地掀帘出去。
“殿下,喜讯。”孙千一拱手禀报:“梁军从我们手下逃出去时,已只剩十之二三了。”
今晚一战,魏军分为三部,各司其职。夏侯薇负责围堵放火,许即墨守株待兔,在中途截杀;若曾屿真有命过得了许即墨这关,二十里后还有张佐带领一众精锐等着。如今夏侯薇与许即墨带领的部队皆已完成任务返回,剩下的端看张佐那边如何了。
听闻此讯,许即墨脸上的表情有了片刻的缓和:
“以张佐手下的兵力,截杀曾屿不成问题,却还不足以一举攻破汶阳。孤今晚刚刚接到皇叔手谕,说是东北告捷,他正带着军队往汶阳来了。有他支援,两日之内拿下汶阳不是难事。你且命全军好生休整,随时待命。顺利的话,也许明早便能听闻捷报了。”
孙千一闻言也是一喜。
许即墨又向帐中看了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