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绊了哥哥的脚步,妨碍你我二人春宵一刻......”
他说这话时声音半点没收着,修长的手指暧昧地蹭着虞淮安的手腕往上摩挲。这场面,谁看了还猜不出二人关系?!
虞淮安阻挡不住他作乱的手,有些无措地缩了缩。许即墨此话一出,他清楚地看到在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有震惊,有鄙夷,还有不怀好意的打量,简直令他无地自容。
从前许即墨特别留意,从不在公众场合做这等事情。一是因虞淮安脸皮薄,二是因如今二人身份有别,恐传出去叫虞淮安被人说闲话。可此时此刻对方这番言行,分明是故意给他难堪。虞淮安心下无措,脑中一片乱哄哄的,竟是连许即墨的小动作都没留意到。
许即墨手指向上一探,轻而易举地捏到方才虞淮安藏进袖中的那小小纸团。他的心蓦然沉了一下,两指夹住那纸团抽出来,在虞淮安眼前一晃,脸上已彻底没了笑意:
“哥哥......解释一下?”
他抽出纸条的那一刻虞淮安才反应过来,想去抢却已失了先机。
他的脸色蓦地白了,眼看着许即墨将那信纸展开。
那信上内容虞淮安早已看过,充其量不过数十个字,几眼就看完了。可许即墨的目光久久停在纸上,面上一丝表情也无。整个帐中气氛一下紧张起来,一个个皆提了口气,将焦点集在许即墨手中信纸上。
许即墨盯着那纸看了良久,复又抬眼将视线转到虞淮安身上。如此来回几次,竟是诡异地一勾嘴角,笑了。
那笑容转瞬即逝,虞淮安却莫名从中读到了失望、愤怒、自嘲等种种情绪。
许即墨一言不发地将信纸往旁边一递。一旁的张佐赶紧上前接过,低头一看信上内容,却是大惊:
“‘午时袭营,里应外合’?!!殿下,这、这旁边印的是......是曾屿的私章!!”
夏侯薇闻言也是愕然,猛地转头看了关梁一眼,没想到他有胆子做这等事。
纵使心头情绪再浓,此刻却不是清算的时候。众人窃窃私语之时,许即墨兀地出声打断:
“现在,什么时辰了?”
身旁有人跑出去看了一眼,道:“回禀殿下,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
许即墨此刻完美地展现出临危不乱的上位者风范,冷静地吩咐:
“立即通知下去,全军警备!夏侯薇领右翼,张佐领中军,剩下的人跟着孤——”
他看向虞淮安,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眼:
“这可是虞大人亲手送上的机会。此等好意,孤怎好辜负?”
“他曾屿敢来,孤便将计就计,送他一个瓮中捉鳖。”
第80章 宁为玉碎
是夜,午时。
一支梁军先锋部队借着夜幕的掩护,衔枚疾走,近千人的军队却如鬼魅一般无声。
五百米开外便是魏军营地。众人看着那灯火通明处,心中皆是不约而同地升起一种胜利在望的激动感。主帅曾屿观察片刻,短短一声鸣镝,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今夜此战,曾屿是十拿九稳、有恃无恐。
汶阳兵力可观,粮草充足,为今晚这一战更是做足了准备,要打魏军一个措手不及。更别提还有虞淮安这智囊和关梁一员大将,深入敌营为自己做内应。
他遵照虞淮安的建议攻打南门,却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虽说早知道关梁的人会帮助他们肃清守卫,可曾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路上竟是真的一个人也没遇到,直接畅通无阻地撞开了魏营的南门。
初“战”告捷,北梁众人更是兴奋难以自持,也不再压抑自己,大喊着“杀——”冲入敌营,四下环顾,却是纷纷茫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磕磕巴巴地率先发了问:
“……人呢?!”
正当一众士兵四处查探之时,曾屿却是首先觉察出不对来:
“等等……”他低声呢喃,思索片刻,蓦地拔高声音:
“退——!!众将听令,速速返回!!!”
听得主帅此言,反应快的已经下意识原路往回跑,还有那反应慢的仍在原地愣着,不明白这又是闹哪一出。
“快啊!!!”
曾屿心急如焚地催促,身下战马被他勒得前腿抬起,发出一阵嘶鸣。
正在这时,原本冲向门外的士兵们却又如潮水一般退了回来,因为心中慌乱,连脚下步伐都再不似来时有序:
“门——门被堵上了!!”
“外头全是魏军!!!”
“我们中计了!!!”
被各种各样的喊声、脚步声包围着,饶是曾屿也不禁慌了一瞬。
他强自镇定,发号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