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凝一指脑袋,笑的撩人:“我全都记在这里。”
梁菀脸色绯红。
怔怔看他,一时也忘自己与他姿.势不妥,她的十指紧紧捏住木柱,指甲在上面留下痕迹。
霍凝直了腰,不逗她了。
他恢复正常样子,叮嘱道:“明日不要穿的太过艳丽,黑纱继续蒙着,还有,我会让你过不了半决赛,你的马,我会在腿上做手脚,到时不要慌张。”
他的语速很快,说的话每一句都让梁菀疑惑。
此刻,她觉得两人更像是在接头,对着计谋。
她更奇怪看他,霍凝握紧手中剑,沉音说:“我今晚可能有点麻烦,你的帐子我会派人守着,我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
梁菀被他拎了衣襟,一瞬回神,再看时,霍凝已消失在马厩。
破天荒,他会放过她,还将她自己丢在这里!
梁菀心口一直在跳。
被他的话占满,她低头看肮脏的地面,自言自语道:“难道,他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
第60章 凶险
从厮马所回营帐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霍凝说的话。
刚到住的地方,便见有数名陌生的人,正擅自在她帐内进出,搬着她的东西。
梁菀蓦然上前,问:“你们干什么!”
那些人瞧着有老有少,这时从她帐内走出一身影,是江宁,她瞧梁菀回来,忙笑着上前:“莞儿!是大嫂,大嫂的母家正好也来了,便想着,与你换换地方。”
江宁抚抚发间珠钗,“你就当给大嫂行个方便,大嫂好久没见母家的人了,想让他们离我住的近些,咱们侯府这几个营帐,就你这里住你一人…大嫂也不想麻烦你,但是……”
江宁有些不好意思,看身后站着的年轻男人与妇人。
梁菀这才搞懂,刚才她看见的这帮随意搬她东西的人,都是侍郎府的。
江宁是工部侍郎江春的女儿,而圣上秋猎,侍郎府也有人来。
梁菀理解她思亲心切,但很不喜欢她在未经她同意时,闯入她营帐搬东西。
幸好是她回来的早,若是再晚一点,是不是她的东西直接被搬空了?
梁菀冷了脸:“大嫂,我不换。”
“圣上早安排了住处,侯府的便要住在一起,你将我排出去,是什么意思?”
梁菀如实表达自己的意见,一指那些人说:“将我的东西送回去。”
“哎,不就是和你换换位置!有什么大不了的。”江宁没说话,她娘亲却指着梁菀骂了,长得一脸尖酸刻薄样,说:“妯娌之间,她还是你大嫂,又不是没给你准备地方,那边,就是侍郎府住的帐子!”
“娘,娘你少说两句!我再劝劝菀儿。”
江宁拦住她,一脸很难办的样子,安抚她母亲,这边将梁菀拉到一边。
“菀儿,你听我说,我娘和我弟弟已有一年没见我了,虽都在长安住,但我在侯府也说不上什么话,婆母盯着我,哪里能让我经常往娘家跑…菀儿,大嫂实在太想他们了……”
江宁说着说着又挤出几滴眼泪,偷偷观察梁菀。
梁菀毫不同情,道:“大嫂如果真思念,可以自己搬到那边住,不用非要借我的营帐。”
“那不行,我还要——”江宁差点说漏嘴,惊诧的看她,继续装可怜说:“莞儿,你就同情同情大嫂,好不好?”
梁菀被她摇了摇身。
她的目光透过江宁,向后看了眼。
她看到那些搬东西的人中,除了江宁母亲与弟弟,还有几个虽穿一身小厮服,但他们脚上的鞋子却没换。
道士?
梁菀微微皱眉,仅凭鞋子就能判断这些人身份。她又看向江宁,心知绝不是搬地方那么简单。
但江宁要和她母家的人搞什么名堂,她还不知。
也许是好奇心作祟,她垂下头想了想,勉强答应。
江宁面色一喜,抱住她很亲昵的笑。
她的东西不多,被江宁换了地方后,她便搬到侍郎府这边住。
其实离得也不是太远,猎场这一片营帐,各府与各府之间间隔仅有几米,梁菀站在营帐外看,远远见侯府的几个帐子正好在这一排的最右边。
她看天色,突然开始担心秦韵竹,不知她回来了没有。
她躬身往里走,这时从后面阴影窜出一个人,那人身穿黑衣见她抱拳道:“二夫人,您怎么换地方了?”
她打量这人,猜测他是霍凝的人。
她道,“你回去吧,不用来保护我。”
她上来就是拒绝,那人否定道:“属下奉了世子命,便不会动摇,幸得刚才属下看见你往这边走,否则夜里要走错地了。”
梁菀勾勾笑,不听,那她就不说,随他去。
躬身走入营帐,刚坐下,她又想起什么,再次出去,“你家世子今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