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北漠住的那些时日,涟娜日日同他在一起,平时互相看个手腕脚踝的都是常有的事,起初秦修文还害羞,梁菀说过他几次,便也接受了。
梁菀说,给他找涟娜来就是想让他知情事的。
秦修文等着涟娜掀开裤腿,哪知等了半天,小姑娘没有动。
甚至双手捂了裤腿,“不,不用了,奴的腿好着呢。”
她怎敢让他看。
他在軍营待久了,对身骨的一些事太熟悉,秦修文如今只要上手一摸,就能知道她遭受了什么折磨。
秦修文冷了脸,“怎么,不让看?”
涟娜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秦修文也气了,心想不让就不看,他又不是上赶着非要看。
侧头,看到快要熄灭的油灯。
“你往后少惹祖母生气,她本就脾气不好,以前待嫡母便苛刻,惹了她,苦的是你。”
“将軍...奴已经很注意了。”
“那往后便更注意一些,我现在无法将你要回来,你只能自己顾着自己。”
涟娜低头,嘴中苦涩。
难得见他,又是两人单独相处,涟娜想到饭间听到的事。
“将軍...您真的要和公主殿下...生孩子吗?”
秦修文本就心里憋屈,听她一问不住侧头看她,将不好的情绪带给她。
“你一个奴婢,管好自己的事便行,不要胡乱打听。”
“我怎么做怎么想,跟你没关系。”
少年不知这话轻重。
却让涟娜瞬间眼眶通红,怯喏看他。
秦修文背着身,看不见她表情。
涟娜强忍嗓间苦涩,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对,再次跪地行礼:“是,是奴僭越了。”
“......”
秦修文不由看她一眼。
这样的低眉顺耳,倒是同在北漠时差别甚大。
少年突然没什么在这里待下去的理由。
“那我便走了,你好好在这里待着,等明日我会向祖母求情。”
“是。”
涟娜恭送他。
却不知怎么,她寒冷的抱了抱自己。
翌日,秦修文上朝前当真命下人去老夫人那边跑了一趟,说了涟娜的事。
但得到的回复是,一大早三爷秦丰烨就来求了,老夫人也同意了。
早将涟娜放出来。
秦修文听下人的话陷入沉思,心想三叔?他怎会帮涟娜说话?
从宫里下了朝,东宫来信。
叫他去东宫一趟。
秦修文到时,秦韵竹已在那里,梁菀坐在桌边正与她说话。
秦修文见礼,梁菀让他坐在右手边。
梁菀:“马上便是澧朝纳吉的日子,之前你和韵竹两人的生辰都那样过去了,我也未给你们庆祝什么,便想趁着这纳吉日替你们补上,我给韵竹做了身衣裙,而你,我命人打了个兵器。”
她说着将手边一个长盒子拿过,打开盖子给他看。
秦修文见到里面躺着个三角弓。
他怔了怔,“嫡母,这很贵重。”
梁菀道:“我送你这个有我的道理,太子殿下他有自己的银枪,而我听说在营中,其他将士也都有自己趁手的兵器。”
“我瞧你平时也拿剑也拿长戟,但都没有弓顺手。”
梁菀缓声:“这是我找梁家那个少年做的,说了想法,他来打造。”
提到梁经岫,秦韵竹嗤声:“那个傻子,嫡母你可真是捧他场。”
梁菀低声笑。
秦韵竹同梁经岫的事她早就不管,之前霍凝说两人不合适,一见面就要争执,再不然便是互看不顺眼。
这样的缘分,她不敢再撮合。
秦修文感慨的收了,谢过梁菀,直言等到纳吉那日他不要求什么,随梁菀怎么办。
梁菀观察了他。
面容蒙着一层疲惫,瞧着就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不由担心起他婚后。
“你和姚华...还好吗?”她试探问,等秦修文给她答复。
可那边鸦雀无声。
连秦韵竹都好奇了,“哥,那个姚华公主是不是很难对付?想她在宫中被宠大的,定不会疼人。”
“没有,姚华她,挺好的。”
秦修文不想梁菀担心他,“我和她,都很好。”
“那圆房了吗?”梁菀又问,根本骗不过她。
秦修文的脸瞬间红了。
秦韵竹笑:“嫡母,你这样说哥哥,他怎么好意思告诉你,不过圆不圆房的看那位姚华公主何时怀有身孕不就行了,有祖母在,说不定很快哥哥府中就会有喜。”
秦韵竹的话,梁菀一句没听,只静静望秦修文。
少年脸上青红交加,且在秦韵竹说时表情尴尬,显然...是不太好。
梁菀有些着急。
她很想仔细问问秦修文,让他将内心真实想法都暴露出来,可这个少年她知道,之前在侯府他便不吭不声,很少表露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