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菀从街中一路走来,敲了寺门,与寺中住持早通过气,她双手合十,便在僧弥的带领下前往大雄宝殿。
寺中很少接受女子,不过也不是没有。梁菀从那日在政殿听皇帝说的话后就有了这个打算,她想到霍凝,便觉得应该做个了断。
从此青灯古佛,她侍奉左右,再不管浮世情仇。
梁菀觉得,对于她来说是最好选择,秦丰然总是让她藏拙,让她不要表露自己的才能,她如果入了佛,就是彻底断了吧。
一劳永逸。
梁菀已跪在蒲团上,身子挺直,头微微仰起。她这些日子在太后宫里侍佛,对诸多神佛已十分熟悉,她记得与他去鬼市时还拜过月老像,如今只是拜别的而已。
“女施主,你可想好了?老衲这剃刀一落,便是凡尘俗世再与你无关。”
“嗯。”
梁菀已恢复本来面貌,她此刻心境呈明,双目紧闭,腕上已缠了佛珠。
她在蒲团上跪拜,虔诚叩首后,她与住持说:“师父,请剃度吧。”
“嘭——”
外面响起震动,所有僧人都回头看,住持已将梁菀满头长发松开,垂顺的披在身后。
一身穿银盔铁甲的少年从外行来,步子急切,他看到梁菀背影后猛地心神一震,停在宝殿外高喊:“梁菀——”
第263章 霍凝...哭了
少年的声音穿透佛门清净地,直达殿内。
住持停下手中动作,劝道:“女施主,你还是散去吧。”
“师父,我心已决,红尘俗世可不用管他。”
“可是......”
住持的话未说完,便被气势逼近的霍凝扯了身,将他推到一边。
少年带着极大怒气,垂头看她,一瞬将她扯起来:“你在做什么!跟我回去!!”
梁菀抬眼看他。
这是她在听到皇帝说的那些后再次近距离见他,若说刚才在城门前的隔空一瞥还有几分距离,如今便是毫无保留。
她的眼冷漠、沉静,看霍凝不管不顾地要带她走,梁菀拧了眉心用最大的力将他挣脱!
“霍将軍!还请你自重!”
她声音刚出,便让霍凝热血上头,无法稳定。
他神情动容看她,呼吸急促,胸腔剧烈起伏,道:“我知道你在计较什么,那些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我已不想听。”梁菀缓缓而说:“你的诸多算计,你的大局为重,都与我无关。我在一次次向你敞开心扉又被伤害的时候,便早已将心筑上高墙,喜欢,是喜欢啊,可若是喜欢让我这般痛苦,我宁愿从没有过,霍凝,从你向我隐瞒的那刻起,便已晚了。”
“我不想因你和其他女人的牵连而难受,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计较善妒的女人,我想好好的,简单的活着,不想去每日猜测你的心,不想看你我因各种原因无法在一起而低落。”
“你不仅招惹了我,你还让我无法与任何人有所接触,或许对你来说你可以为了某一种考量而让我和别人成婚,但对我来说,哪怕你提早与我透露一句,只要一句,我都不会如此胡思乱想。”
“霍凝,这次我是认真的,认真的不想要你了,你请回吧。”
梁菀毫无波澜的说出这些话,与之前的每次不同,她未滴一滴泪。
霍凝心神俱灭,看她这么淡定的讲出,他从未有过的慌,他捏着她瘦弱的双肩,将她往殿外拉。
两人拉扯,梁菀不愿走,可少年哪管她这样,硬生生的,不留情面的,他见拽不动她,便将她拦腰抱起,扛着走!
为了躲避一会而来的皇帝太后等人,少年从宝殿后面走了,消失于侧门。
佛门圣地,本就禁忌一切拉拉扯扯,可霍凝一路抱她而走,唯有僧侣侧目而看,再无人敢管。
梁菀在怀中高喊,让他放下她。
两人这般剧烈纠葛直到霍凝随意推开一间厢房,将门一关,身子贴上来。
他刚放下她,梁菀便狠狠的拿起他手来咬,咬的满是血口印,她抬手去打他,让他让开。
霍凝未动。
少年的银盔铁甲便是最好防御,梁菀的手骨脆弱,哪里能抵挡这些,她未打几下便手出了血,铁甲便是一堵墙,彻底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她垂头,垂头骂道:“你又是这样!你就会这样是不是?霍凝,你要将我困一辈子吗!”
“是,我正有这个打算!”
少年紧紧握住她双手,将人抵在墙上低哑:“我为何不能?你要出家,你要剃度,我还不能管了?梁菀,你怨我恨我没关系,但我这辈子是绝不会放手,你不是怪我为何不告诉你吗?好,我全都说给你听,可是你确定你能听懂?!”
“我早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上辈子仅仅因你两次的传递消息便对你一直怀念在心,我为何不让你藏拙,我为何能在秦丰然的灵堂救下你,又为何能一次次提前知道事情走向,全因为我是重生!梁菀,你说这些话我怎么告诉别人?!他们会信吗,你会信吗?”